擂台之上,站着三个人,独孤胜与独孤小秋年龄身高相差宛如父子,另一人反穿皮衣,倒是北地常见的穿着。围观众人先是一愣,不明情况下误认独孤家是父子,便一起起哄,难道这是要来一场“上阵父子兵大战皮衣客”?
裁判在台下也是愣了神,自从他主持这擂台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遭见到三人一齐上台打擂。
只是独孤小秋下一刻便被强行带下了擂台,正是被方才一错愕才没注意独孤小秋上了擂台的冉难渊。任凭独孤小秋如何挣扎也无用,师尊亲自出马,他也只得乖乖就范。
冉难渊不甚看好独孤胜,趁着此时尚未开战,劝道:
“独孤兄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着急,未必能尽灭仇寇,不如从长计议!”
独孤胜死死盯着对面的贼人,几欲择人而噬。只是他现在虽然急于上前厮杀,还是知道独孤家现在还留有活口,全靠冉难渊一行人相助,心怀感激之情,自然不能不给冉难渊几分情面,只是仇人当前,全然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冉兄高义,本来想要报答,只是灭族仇寇在此,只有厮杀一场,如若有命在,愿能报得恩情。此时生死有命,不能听从冉兄,见谅了!”
冉难渊还待相劝,独孤胜已经拔刀出鞘,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了。
那边皮衣客抽出弯刀,嚣张叫道:
“小子!你家大爷名唤章德鹿,阎王殿前记得是谁送你去的。”
二人持刀互砍,招式并不十分高明,独孤胜是拼命,刀刀直指要害,面对章德鹿的刀锋,只是闪避致命之处,只求多砍对面几刀。冉难渊晓得对面章德鹿本来不必换伤,却见他也如独孤胜一般打法,突然醒悟过来,暗叫不妙。
果然,独孤胜伤在身上,刀刀见血,章德鹿皮衣挨上一刀,却如同只是挨了一棍子,刀锋竟砍不透皮衣!
无耻!
冉难渊心中悲愤,握紧独孤小秋的小手,沉声道:
“小秋!江湖险恶,你独孤叔叔怕是着了对面的道了!只怕那皮衣乃是特制,如同数层皮甲,以伤换伤,定然是你独孤叔叔先撑不住的!”
独孤小秋只是看双方砍杀的疯狂,尚未觉得叔叔要败,还在加油呐喊,听得师父此言,醒悟过来,不禁大急,求师父解救。
冉难渊正欲冲上擂台,迎面数人不怀好意拦在面前,正是贼人同伙,尽皆刀剑在手,随时准备出手阻拦。四周铁翼山庄的护卫也有持刀近前,显然是不想让别人插手擂台。冉难渊只得无奈退后,死死拉住独孤小秋,无奈道:
“小秋!记住,江湖险恶!你身负大仇,日后当以今日为戒!”
独孤小秋目眦尽裂,手心都被指甲刺出血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叔叔与贼人拼命。
章德鹿眼见独孤胜招式已然凌乱,知道胜局已定,愈加张狂,不再靠近,一边刺击独孤胜刀伤,痛得独孤胜浑身颤抖,一边逼问藏宝图下落。
独孤胜已然握不住长刀,锵啷一声,坠落在地,步履阑珊,只是追着章德鹿,不肯倒地。头昏眼花间,他低声呢喃:
“藏宝图……藏宝图在……”
章德鹿大喜,终于听到藏宝图消息,近身两步欲要听清,独孤胜扑倒在地,一把握住章德鹿左踝,张嘴便咬,竟咬中章德鹿左小腿不撒口。章德鹿不慎中招,痛得发狂,一刀刺入独孤胜的后心,独孤胜已然强弩之末,颤抖一下,便不动了,只是仍不撒口。
章德鹿费尽力气,终于挣脱,腿上却也少了一小块肉,坐在擂台止血,持刀仍欲再砍独孤胜泄愤。
“尔敢!”
冉难渊怒吼如雷,一闪抢过身前贼匪,欲要上前,奈何前面又有贼人挡道,只得使了个手段,一拂身前贼人手腕,内力猛击一记。这贼人手腕被冉难渊触到,如遭雷击,手中弯刀连刀带鞘飞了出去,正好撞在章德鹿刀柄上,章德鹿再也握不住弯刀,两把刀便远远飞了出去。
旁边冉聪赶紧高喊一声:
“借过!借过!我家兄弟输了,还望允我们抬下来,切莫阻拦!”
裁判这时由呆滞醒悟过来,只是突然间见如此惨烈厮杀,仍然处于震惊之中,哆哆嗦嗦喊道:
“停了!停了!”
接着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呆如木鸡。
冉难渊等人将独孤胜抬下来,上官青上前仔细看看,摇摇头,长叹一声,对众人说:“独孤兄弟已经去了!”
众人相对无言,黯然神伤,冉难渊拍拍独孤小秋肩膀,不知要怎么安慰,思量再三,只有吩咐一句:
“回去厚葬吧!日后再报此仇!”
独孤一家,就独孤小秋所知,只剩他一人在世间了。
举目四望心茫然,孤身游荡天地间。如独行野狼,孤魂野鬼,从此天大地大,不知该回何处。
独孤独孤,这个姓氏,这时真如魔咒!
冉难渊解下衣衫覆盖独孤胜,又命人去买寿衣棺木,准备厚葬。这时擂台上章德鹿依然不依不饶,继续骂阵:
“独孤家的小子们,大爷还没打够,有种别逃,再来跟爷爷大战!”
更有各种叫喊骂娘,不堪入耳,直气得独孤小秋拔剑就要冲上擂台。冉难渊慌忙拉住,独孤小秋一介孩童,只学了几天剑法,纵然有神目大罗天辰瞳,也得长大一点,勤练剑法,才能上去厮杀,此时上去,只是送死而已。
奈何独孤小秋眼见叔叔身死,痛不欲生,仇人在前,哪怕只能刺上一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