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瞳仁主人自己见小雪明明醒来却还在发呆,眨眨眼极是不解,偏头问身边的胡人小姑娘:
“花朵儿姐姐,这个小妹妹怎么不说话呢?听说她喝酒喝多了,该不会像纳玛家的老爷爷那样傻掉了吧?”
同样十三、四岁的花朵儿瞥了他一眼,对他神秘莫测的双眼熟视无睹,自顾自挤到倩雪跟前,还蛮横的撞了男孩子一个趔趄,却自笑颜如花的对小雪说到:
“别理会独孤小秋这个笨蛋,妹妹你可醒了,听独孤家的阿婶说你睡了三天呢,我们听说了就来看你,谁想我们刚来你就醒来了,妹妹感觉还好吗?渴了么?姐姐给你弄杯茶来!”
说完也不等小雪答话,便风风火火的往外冲,独孤小秋刚好在身边,便顺便赏了他一脚,也不管他死活便径自跑走了,只留下哀嚎的独孤小秋和目瞪口呆的小雪。
小雪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宽敞的蒙古包内的厚毡子上,还盖着暖暖的皮袍,旁边呲牙咧嘴的独孤小秋也是跟自己一般大,穿着宽松的胡服,梳着整齐的游牧孩童的小辫。
一路草原行来,小雪也不是没见过牧民家的小孩,不过那些孩童不是衣衫破烂就是一脸一身的烟灰尘土,而这个胡人的小男孩却是不同,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衫,发辫腰间还有各色的金银玉石,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孩童,自小便比穷人家孩子干净整齐。
独孤小秋也自好奇的打量倩雪,自小生活在草原中,他还没见过打扮的如此“怪异”的小女孩。
两人正自互相打量,蓦地一团锦玉飞进倩雪怀中,独孤小秋啊呀一声,定睛看时,却是一只锦毛花猫,正自在小雪怀里撒娇。独孤小秋到底小孩子心性,不自觉上前走了两步,弱弱问道:
“真好看,我可以摸下吗?”
见小雪微笑点头,便伸手去捉猫耳朵,小猫却不买账,忽的躲开,正待扬爪抓一个大花脸出来,却看到一对星辰幻灭似的瞳子,没来由便呆了,一下便被独孤小秋捉到耳朵,郁闷的被揉来捏去。
小雪本已伸手画半个圈,就要以家传绝学千幻手逼迫小花猫乖乖就范,不料小花猫自己乖乖投降,也是心中诧异,要知这猫儿虽然不是虎豹猛兽,却也是南国异种,平日里凶狠孤僻,除了对她比较亲近,便是爹爹要摸一次也不肯。且每每夜里溜出不知多远,第二天黎明家里人便常听到异响,待循声看去便看到这小小猫儿在撕咬吞食毒蛇,有次一个家丁持棍驱赶猫儿,被愤怒的猫儿挠了一爪,登时中毒,若非老家主及时以绝世内力驱毒,这家丁怕就无辜死去,整个冉家于是尽皆对这猫儿敬而远之,只小雪与它相安无事。
不过小雪只觉得奇怪,也并未将之放在心上,谁知这猫儿什么时候又发什么神经,只是小心防范这猫儿发脾气乱抓乱挠。
大草原上牧民不比农家,当时只是逐水草而居,只喜养狗看护牛羊防备狼群和狐狸,却不喜养猫儿这种不恋家无用处还爱让人找不到影的麻烦动物。独孤小秋自小长在塞外,家境虽然殷实,却也没见过猫儿这种可爱灵巧的精灵,好奇的摸来摸去,虽然笨手笨脚,倒是伺候的猫儿大爷还算满意,便任由这小笨孩来摸。
猫儿大爷正渐入佳境间,突然蒙古包帐子哗啦一声大开,惊得猫儿瞬间躲到小雪身后,却听见一少女快声道:
“妹妹我给你拿茶来了,你喝口尝尝看,这可是独孤家婶婶亲手做的酥油茶,我平时最爱喝了……”
却是花朵儿倒茶回来了。
小雪见她秀气琼鼻带着汗珠,知道她刚才一路定是急急忙忙,心中不禁一暖,虽然从没喝过酥油茶,却也不好推辞,只好双手捧过茶盏,低头去喝。茶液入口,只觉淡淡苦味夹在奶香油香和膻腥间,一时竟不知是到底是什么滋味。
“啊!好可爱的狸儿,来让姐姐抱抱!”
却在这时听到花朵儿尖叫一声,小雪忽的想起猫儿干过的恶劣事迹,吓的花容失色,一口茶噗的一声喷出来,回头就待按住猫儿免得误伤花朵儿,却是还是迟了一步。只看到花朵儿捂着手背,呆呆看着血珠渗出,对猫儿说了句:
“原来你还会挠人啊?”
说完脸上泛靑,仰头便倒。
小雪急忙尖叫一声“爹爹”,急急从腰间拿出爷爷请人配制的解毒灵药,取出一丸便送入花朵儿口中,猫儿这时早趁乱又开溜了。小雪那声“爹爹”话音刚落,这边蒙古包帘布便轰然分到两边,独孤小秋吓得缩头看时,却见爷爷蒙古包门口一个紫衣大汉昂然独立,可刚要眨眼,那紫衣大汉竟已身在花朵儿身边,正自低头查看伤势。
冉难渊刚才正与独孤家众人高谈阔论,听到女儿尖叫“爹爹”,以为小雪有所不测,来不及招呼一声便冲了过来,仔细看时却是胡人小姑娘花朵儿中毒倒地,心中大松一口气,急忙帮忙运功驱毒。这时独孤家众人才回过神来,骇然发现蒙古包内早已没了冉难渊的影子,顾不上感叹其身法鬼神莫测,一起冲到小雪蒙古包内,看到冉难渊一手扶着花朵儿,一手抵在她背上凝神运功,不知发生何事,有几人还以为冉难渊挟持花朵儿欲行不轨,发一声喊,抽出腰间解牛刀。
“独孤大叔,花朵儿被毒虫咬伤了!”
冉难渊一边凝神运功逼毒一边低声向独孤家人解释,只是话说出口老脸不觉有点发红,心里暗骂该死的猫儿让老子给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