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王耶律习泥烈来到天祚帝行宫的时候,天祚帝也早已经得到了阴山大营被大金国突袭的消息。毕竟阴山大营有二十万大军,大金国的大军数量远远不及大辽国的大军众多,即便是大金国大军迅速将阴山大营的大辽国大军击溃,也无法保证没有大辽国的重臣和权贵逃出大金国大军的追杀,逃到天祚帝身边报信。
所以,赵王耶律习泥烈被天祚帝准许进入御书房的时候,见到的是满地的碎纸和破碎的笔筒,折断的毛笔,几个太监和侍女,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不敢抬头。天祚帝明显在他到来之前,刚刚大发雷霆,现在还坐在龙椅上喘着粗气。
“参见父皇!”
赵王耶律习泥烈不敢在天祚帝的气头上作死,他老老实实的按照礼仪对天祚帝i,微微抬头,偷眼看见天祚帝对他未作理睬,赶紧哀声卖惨道:
“父皇~!儿臣的王妃被那女真族的逆贼掠走,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
一边儿哭诉着,耶律习泥烈一边儿磕头如捣蒜,天祚帝听得心烦,挥手喝道:
“行了!不光你的王妃被那些女真族逆贼掠走了,你的兄弟,你的姐妹,就连朕的重臣,朕的汉夫人,都陷入了那些女真族逆贼的手中!这是我大辽国自太祖皇帝以来,从未有过之奇耻大辱!朕,必将兴兵讨伐,救回他们,洗雪此辱!”
“父皇圣明!预祝父皇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虽然不相信天祚帝能否击败大金国,但是赵王耶律习泥烈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及时将马屁奉上,否则,他不敢肯定已经有些癫狂了的天祚帝,会不会拿他开刀。
昔日贤明宽厚的大皇子,自己枉死的晋王兄,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啊!
“既然你的王妃也被这群女真族的逆贼给掠走了,那么你便随着朕御驾亲征,将这些女真族逆贼碎尸万段,顺便将你的王妃解救出来吧!”
谁知耶律习泥烈奉上马屁之后,天祚帝固然是怒火稍稍平息,却直接开口让耶律习泥烈伴他一起出征。这一发话,便如晴天霹雳,让耶律习泥烈惊呼出声:
“啊!这……这……”
“嗯~!怎么?你不是急着要从那群女真族逆贼手中救回自己的王妃吗?怎么听说要跟着朕御驾亲征,如此吞吞吐吐,莫非是有事欺瞒于朕?”
哪里是有什么事情欺瞒您呐?主要是您的战绩真的很让当儿子的担心呐!
“儿臣不敢!儿臣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儿臣觉得父皇乃是九五至尊,此事交给诸位将军即可,父皇何必亲自出马,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耶律习泥烈先是一通‘忠君爱父’的言辞表忠心,撇清了自己之前对于父皇有什么怀疑态度,最近敢顶撞父皇的重臣,可是被罢官削职了好几个。他耶律习泥烈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是却也不傻,一番话不甚通顺,自己都觉得有点儿别扭,却让天祚帝终究不再疑心,微微点头,暗自沉思起来。
“呼~!”
再次偷眼看看自己的父皇,耶律习泥烈见其没有动怒,心中暗自长舒了一口气。千万不能提起父皇曾经的败绩,以其曾经七十万大军被完颜阿骨打率领两万兵马打得惨败的战绩,耶律习泥烈真心不想跟着他这位父皇御驾亲征。
只不过,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天祚帝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叹息道:
“可惜啊!朕思来想去,大辽国而今可堪一用的大将竟然没有一个,再者朕的子女和皇妃都在那帮女真族的逆贼手中,唯有御驾亲征,才能临机决断啊!”
大辽国可堪一用的大将竟然没有一个,这种事情父皇您自己心里难道就没个哔数吗?不说别的,就说眼下跟着大金国大军打得咱大辽国屁滚尿流的宗室雄才耶律余睹,难道不就是您当年昏了脑袋,听了萧奉先谗言,硬生生给逼走了的吗?
甚至大金国眼下的皇帝完颜阿骨打,您当年若是坚持己见,没有被萧奉先那个误国之人给劝阻,直接将他给咔嚓了,现在还会有阴山大营的耻辱吗?
当然,完颜习泥烈也不是什么重臣良将,心里抱怨几句也就算了。在他这位赵王殿下的心中,自己的安危和权位才是最重要的,便赶紧继续拍马屁道:
“非是将军们一无是处,实乃父皇圣明,皓月当空,萤火不敢争辉!”
这马屁拍的,让天祚帝大为受用。他满意的看看耶律习泥烈,微笑道:
“知我者,还是朕的亲近之人啊!此次朕御驾亲征,你便跟在朕的身边吧!放心,朕得到萧氏一族的老祖宗萧蒲离不老爷子相助,兵强马壮,可以一战!”
“儿臣……儿臣愿意为父皇牵马坠镫,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否则还能怎样?眼看自己的父皇一意孤行的非要御驾亲征,他耶律习泥烈作为皇子,岂能直言留守后方?大辽国皇族趁皇帝陛下离开行宫而发生谋反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天祚帝率领七十万大军扑杀完颜阿骨打两万兵马的时候。至于耶律淳那种无奈之下被拥立的,都没算在内。
若是他耶律习泥烈留在后方,天祚帝能够安心御驾亲征吗?再者说,他耶律习泥烈的王妃都落在了大金国大军的手中,却不思前去拼死相救,反而畏畏缩缩的想要留在后方留守,在天祚帝心中,是不是不符合常理,是不是心怀叵测?
所以,耶律习泥烈不敢坚持留在后方,旁敲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