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贼弃了兵刃,文若虚果然没有让王镇关继续放箭追杀,不仅仅因为红芍药尚在贼人手中,更因为文若虚想要在贼匪中树立威信。一则是让他们那些贼人知道自己这些人有能力将他们杀个七零八落,让他们能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能够知难而退,不会再扰得自己一行人不得安生;二则是让他们那些贼人知道自己这些人是言而有信的,藏宝图已然依约给了他们,让他们莫要心生怀疑。异日如若冉难渊一行人中有谁一时不慎行差踏错,被贼匪们占据上风围困住,也可以凭着言而有信这一点继续与贼匪周旋,不至于被贼人立时痛下杀手。至于贼人的兵刃,冉难渊将之互砍,折断刀剑,斩断铜人,丢在路边。
且不说文若虚如何施展攻心计,独孤小秋这边从地上捡回藏宝图,让诸贼一头雾水。如若这藏宝图是假的,独孤小秋都听到贼人们说了不信这是藏宝图了,为何还要去捡这张没了用处的‘假图’?如若这张藏宝图是真的,那么怎么会和上次交给这些贼人的一模一样,而且这次交出来的时候又这么干脆?难道……这两次的藏宝图都是真的?!那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按图索骥,却偏生找不到宝藏呢?诸贼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绯红纱巾刚才被宫本颂四郎随手一抛,又被风一吹,登时散开,一端落入路边枯黄的野草上,方才被野火波及,差点被火烧掉。幸好红芍药离得近,宫本颂四郎一放开架在她脖颈上的刀刃,她便一弯腰将这绯红纱巾捡了起来,将它从化为灰烬的险境中救了下来。诸贼弃了兵刃,缓缓后退之时,红芍药便向独孤小秋走去,宫本颂四郎倒也没有上前阻拦——她身中秘药,也知道秘药发作时的痛苦,回头自然会去找东瀛诸人,求他们暂时压制秘药的发作。所以红芍药顺利的走到独孤小秋和冉倩雪面前,将绯红纱巾双手奉还,怏怏不快的说道:
“倩雪妹妹,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我自己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以后遇见我,还是不要靠近。可能你们眼见着我掉进险境,也会是贼人故意用我引你们上当的伎俩,千万莫要相信,一定要掉头离开,不要理会!独孤小秋,这条纱巾还给你,以后我被贼人威胁,或是向你讨要东西,都是假的,不要给贼人和我任何东西了。”
说着将绯红纱巾塞到独孤小秋的手中,却被独孤小秋又推了回去。看着红芍药疑惑的眼神,独孤小秋故作轻松的笑道:
“花朵儿姐姐,以后我们会尽力救出你的!这条纱巾是我从一处魔窟的……雕像上拿到,你拿着看看有什么用处吧!况且,我一个男子,拿着一条纱巾,也不像个样子,你说是吧?”
红芍药闻言也觉独孤小秋手拿绯红纱巾披在肩膀上的样子好笑,顿时没忍住,扑哧一笑。又想到冉倩雪也是女子,想要把纱巾送给她,冉倩雪却说这纱巾颜色绯红,与她身上鹅黄色的衣服不搭,不如红芍药身上的大红衣服相配。红芍药也觉得有理,更想起刚才这条纱巾还被火烧了一角,似乎再送人也不大合适,便不再坚持了。三人话别,独孤小秋和冉倩雪骑马追着冉难渊去遏陉山方向了,红芍药待他们转个弯看不到人影了,低头看着手中的绯红色纱巾,眼神中透出了久违了的温柔。
“咦?”
突然红芍药发现绯红纱巾上似乎有字迹,便将纱巾尽量展开,才发现这纱巾在手中好似并不沉重,大小却足有半丈方圆,裹在身上,足可以当一件衣服了。只是这绯红纱巾几乎就是透明的,若是当衣服来穿,身上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会被人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而且因纱巾朦胧,让胴体更显魅惑。这还不算,红芍药发现这纱巾刚才被火烧过的地方并无损伤,只是多了几个金光闪闪的字迹,四个较大的字乃是‘至阴元功’,一个较小的字在这四个字下方,乃是一个‘龙’字。这些金光闪闪的字迹正在逐渐淡化,仔细一看,它们似乎都是在刚才被火烧了的地方出现的。这绯红纱巾中藏着天大的秘密!只要用火一烧,上面的秘密便能重现世间。红芍药心中巨震,第一个想法就是将这纱巾还给独孤小秋,但是她跑到前面的山路拐角,却见到岔路颇多,早不见了冉难渊一行人的踪迹——文若虚让上官青在后面以马拖拽树枝扫除踪迹,免得贼匪借此追击,不料让红芍药也找不到他们了。红芍药只得停步,将绯红纱巾仔细收好后返回贼窝,心中希望以后能再与众人相见,还给独孤小秋了。独孤小秋此时正跟着冉难渊一路向遏陉山方向纵马奔行,眼前的山峦逐渐增多,虽然都不是很高,却巨石嶙峋,看着便不好翻越。一行人虽然看着山就在面前,却无法骑马上去,跟着冉难渊在若隐若现的小路上绕来绕去。
“快到了!”
突然冉难渊面上一喜,低喝一声。众人闻言疑惑的看着前面的山石矮崖,这里并无什么庙宇显露出来,道路也依然是难以辨识,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前面几个农夫。冉难渊没有去看疑惑不已的诸人,驱马上前,到那几个农夫跟前下马,抱拳行礼,问道:
“各位老乡请了。在下冉难渊,前来遏陉山祭祖。敢问你们背着香烛纸钱,长途跋涉,可是要去祭祀什么人吗?”
“阁下姓冉?”农夫中一个长者出言回应,刚才他们见冉难渊一行骑马带刀剑,都有些害怕,毕竟现下大宋匪患严重,强人毒害鱼肉百姓太过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