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奚王萧干继续在营帐中找茬冉难渊等人,耶律大石面色不愉,他正待岔开话题,旁边一个身穿金银双色彩线编制护身甲衣的年轻权贵跳了出来,戟指冉难渊等人,大声斥喝道:
“你们这些南蛮子,还不快滚?!刚才面见萧太后和奚王殿下都不知道跪拜,没有将尔等问罪就已经是便宜你们了,现在我等商讨大辽国的军国大事,岂容你们这些大宋国的细作窥探?!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撵出去!!”
眼看着冉难渊等人被这年轻权贵如此折辱,气的面色青白不定,甚至真有萧太后的侍卫想要上前动手,耶律大石顿时暴跳如雷。他越是愤怒,越是会要努力做到不动如山,只是他手中的锡酒壶被青筋暴露的左手捏得咯咯作响。
“退下!”
耶律大石沉声下令,他在无意之中,运转了黄龙观真传的《玄黄一气功》。此功乃是道家一门深奥内功,讲究天地人一体,习乾天之变化,究坤地之厚重,习练者练至大成境界,不仅内力深厚,更仿佛与天地同在,自然而然便有凛然之威。耶律大石虽然只是将这门深奥的道门神功习练至接近小成境界,此时不自觉运转神功,也凛凛有摄人威势。一众侍卫听他号令,都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包括萧太后和奚王萧干的手下。耶律大石强自遏制怒火,慢慢起身,直面这个面容清秀,有点阴柔之气的年轻权贵,缓缓说道:
“萧勃迭,萧驸马!您贵为大辽国的驸马,更要为大辽国的未来考量。我在此再说一次,冉兄弟等人是我千辛万苦求得的大才,于我大辽国极其重要。我等即便是商议反攻大金国的军略,冉兄弟等人,愿意旁听,加以指正,我耶律大石也是求之不得。现下我等只不过谈一谈奉山寨一众同族未来何去何从,冉兄弟愿意做个见证,你何必如此危言耸听?!”
萧勃迭只觉耶律大石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向他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又觉得他黄钟大吕一般的声音,震得他心神摇曳,让他无法辩驳,不禁面色一白。憋了一口气,挤出来一句场面话:
“算你耶律大石能说会道!我不与你争辩!”
言毕一甩身后雪白的披风,退到一侧暗自生气。而耶律大石也不再深究,他面色稍缓,转身对萧德妃和奚王萧干等轻轻躬身一礼,以示尊重,萧德妃点头致意,奚王却冷哼一声,不去看他。耶律大石也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
“诸位今日来此,不过就是想要谈一谈大家何去何从。眼看南京析津府归附的军民也差不多就这么多了,也是谈论一下这件事的时候了。”
奚王萧干扭过头去,他不想多说什么,虽然他早已定计日后要去往何处,但是却不能早早的说出来。毕竟,现下的大辽国有两个人各主一方,天祚帝在夹山还是大辽国的皇帝陛下,萧德妃眼下却独木难支,名义上她还是萧太后,实际上却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继续呆在这里已然是坐以待毙,但是不去朝觐天祚帝,又要抛弃萧德妃,自己孤军返回奚王府,并不是能拿出来高调宣扬的事情。这种行径已经就差一句“我要造反了”的宣言了,只不过天锡皇帝耶律淳前车之鉴,自己比之要地盘儿没地盘儿,要钱财没钱财,要军队没几个,没必要早早竖起反旗招人围攻。
他萧干能在天祚帝和天锡皇帝手底下混到奚王这个位置上,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没有被杀掉,靠得不仅仅是自己的出身。
谋略,更为重要!
奚王萧干不言语了,萧德妃作为临朝称制之人,无论如何也要说句话的。但是在别的事情上虽然她还有些底气,在日后何去何从上,她也是慌乱不已。她强自镇定,说话声音还是低弱颤抖,断断续续道:
“天……天锡皇帝虽然早早驾崩了,但他在世时,人心尚在,南京析津府也稳稳的掌握在我大……大辽国手中。即便是……即便是他刚刚驾崩那时,我等也在南京析津府打……打退了大宋国的偷袭。只是后来苍天不佑我大辽国,居庸关……居庸关居然临阵因地震倒塌了,军心一乱,才至于斯。大金国兵锋就在左近,继续呆在这里危机四伏,但是去投靠天祚帝……诸位也知道天祚帝的脾气秉性,我等一去,只恐凶多吉少。何去何从,还望诸位卿家审慎度之!”
群臣见萧德妃也是胆气尽丧,均是面面相觑,不敢接话。只有耶律大石对萧德妃轻轻俯身,遥施一礼,环视诸人,朗声道:
“诸位不必惊慌!大家也是素知天祚帝的为人。他虽然不是一代圣君,也是讲道理的。我等推举秦晋国王为天锡皇帝,实在是大宋国和大金国对南京析津府两面夹击,军中又盛传天祚帝已经被大金国大军擒获,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再者天祚帝先前在大金国大军手中连吃败仗,丢城失地,包括上京临潢府在内的数十州都丢了,说不得也是会害怕人心离散。我等此时前去投奔天祚帝,于他乃是雪中送炭。若是天祚帝真是无药可救,日后整个大辽国便会葬送,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家不过早死晚死而已。只要天祚帝尚有一点理智,便要善待我等,才能收复人心,东山再起。”
接着耶律大石看看萧德妃,又道:
“昔日我耶律大石说动天锡皇帝登上帝位,后来萧太后一介女流,又因天锡皇帝驾崩临朝称制,我将向天祚帝说明此事,罪责有我一力承担!诸位今日能汇集此地,都是我大辽国的忠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