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果儿心中暗暗这般想着,面上则是陷入沉思之中。
的确,这件事情,棘手便棘手在,百里家祖宗留下规矩,男子三十无后方可纳妾,若是她这位侯爷大伯父,此番强行将外室纳进府中,做了妾室,只怕会因此被人诟病,连累百里家数百年的清誉。
天下男子,大多皆好性渔色,纳妾在有权有势的人家,更是十分的盛行,换做是别的人家,没有这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养外室固然不好听,但也会被人笑叹一句,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
别的人家的男子,养了外室,纳进府中也是常有的,而如今她这位侯爷大伯父,想来是眼红朝中的同僚们,一个个的都是娇妻美妾在怀,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这才起了将养在外头的外室,纳进府中的想法。
她作为侄女儿,并非是多管闲事,而是就事论事,就她们百里家的祖宗遗训,提出自己的对侯爷大伯父私养外室这件事情的见解罢了!
之前,是下河村的李家,李安和周氏二人,为荣华富贵,不顾礼义廉耻,如今好不容易脱离了下河村李家,得以认祖归宗,一家人即将前来这天子脚下的燕京城,即将回归百里氏一族的本家,却是又摊上这样的事情。
如今的种种,竟然她心中质疑,质疑她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燕京兰陵候府,明面上瞧着是个家风严谨的人家,可是内里头却是依旧混乱不堪,先有不省心的孙媳,她的堂嫂,后又一把年纪,老不羞,不着调的侯爷大伯父......
如此的种种,倒让她怀疑,自己一家这是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啊!
百里果儿微微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厢大老爷听了百里果儿的一番连珠带炮的质问,顿时怒火中烧。
“你......你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本候不过是在外头养个外室而已,放眼整个燕京,有头有脸的人家,谁家里头没几个美妾,红袖添香呢!本候贵为兰陵候,为何就不可以呢?”
“本候为何纳妾?还不是这个贱妇逼的,贱妇身子不干不净,本候堂堂五尺男儿,难道要为了一个贱妇,守身如玉吗?天底下只有女子为夫守着的,哪有男子为了一个女子,生生忍着......”
大老爷因为百里果儿揭露了他心中所想,此时恼羞成怒,不加思索的便一股脑的将心里头的话,咆哮着喊出来!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他的官场同僚,谁人家中没几个妾室,没几个美婢,为何他堂堂兰陵候就不可以呢?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需要的。
祖宗规矩,就因为祖宗规矩,便让他一个大男人,清心寡欲的吗?
百里果儿听着大老爷的这一番,彻底撕破了他和大夫人多年夫妻情分的话,心中满满的都是无奈,摇了摇头,暗道这样的一个兰陵候府当家做主的大老爷,真真的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扔下这句话之后,百里果儿起身朝着屋子外头走去,心中对于燕京兰陵候这边,第一次真真的感到失望至极,失望兰陵候府既然选了这样的一个当家做主之人......
如此不知悔改的,真的有资格做百里氏一族的族长吗?
她信心满满,费尽心机,替父亲寻到亲生父母,并不惜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救下了当日已然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太后娘娘,不惜折损自身道行,保太后娘娘十年寿命,换来承恩伯和她青阳郡主的爵位,以及他们一家回归燕京兰陵候这本家,结果却是这般。
这般的结果,并非她所想要的,与她最初的设想,全然背道而驰。
最初的设想,回归了燕京兰陵候府,与兰陵候这边的百里家嫡支,同气连枝,共同使百里氏一族发展壮大,奈何想法是美好的,事实却是骨感的。
百里家的一代家主,兰陵候府的兰陵候,竟是个披着人皮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曾经所努力做得一切,是那般的不值得,是那般的可笑。
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对她篡改天命的报应吧!
站在院子里头,百里果儿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之中。
如今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她们承恩伯府已然没有了后退之路,无论接下来的结果都如何,她们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纵然这个时候,她们承恩伯府看透一切,与兰陵候府这边划清干系,但是在旁人的眼中,她们承恩伯府,是与兰陵候府同气连枝,为一体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承恩伯府与兰陵候府的关系,便如应国公府和忠勇侯府一般,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屋子里头的老侯爷等人,思量着百里果儿的一番话,面色十分的难看,看向大老爷这个兰陵候的目光,再不是从前的那般敬重和疼爱了!
二房三房你,房里头均有尚未娶妻生子的男丁,尚未出嫁的姑娘,大老爷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定然会让整个兰陵候府的声誉受损,到时候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些尚未成亲的小子,尚未出嫁的姑娘......
二老爷和三老爷,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了然,心中暗暗的思虑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大哥在外头养了外室的事情,定然要隐瞒下来,决不能让这外室进门,坏了他们百里家的规矩。
当然,这外室腹中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