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要离开泉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顾忠国耳中。
顾忠国倒没有一定要留李言常住的理由,只能一个劲的客套挽留,不过见李言去意已决,最后只能亲自送李言出城,本来听说李言是要去巡视其他城池,担心两人路上会遇到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还想给李言派一支队伍随时听候调遣的,可李言拒绝之后,最后倒没有惊动太多人,李言只带了关鸠一人,就奔离了泉城。
不过李言总觉得这顾忠国真正想要挽留的并不是自己,反倒是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关鸠。
想到这几日全都是关鸠在教这顾忠国领兵,顾忠国那虚心学习的样子,李言倒是释然了,顾忠国能得永王提拔,恐怕是以前作战勇猛,可这个人作战再勇猛,那领兵之后,手下能不能也这么勇猛又是另一回事了,毕竟打仗的时候,真正的统帅一般不会带头冲锋陷阵的。
而这人一无所有的时候敢打敢拼,一旦尝到了权利带来的好处,那一切就不可说了,终会害怕失去得到的东西,畏手畏脚的。
此时的顾忠国深知自己若是再不做出一番改变,那不用蛮人出手,永王都不会在坐视不理,让李言来这边关整顿军纪就是永王给出的信号。
而顾忠国也知道自己不善领兵的短处,经过几日的请教,收获颇丰,自然是要对关鸠十分敬佩的。
两人策马走了一会后,李言幽幽开口就道:“你这般教那顾忠国,日后怕永王手里又多了一个很强的助力了。”
关鸠眯眼道:“他既然是大华的将领,领的是大华的兵,我教他自然益的是大华,何来永王多了助力一说?”
李言诧异道:“倘若以后永王反了呢?”
关鸠笑了笑,道:“你终究还是不了解永王啊。”
李言一愣,诧异道:“我不了解永王?难不成他想坐皇位的念头是假的?”
关鸠怅然叹道:“永王确实有谋逆之心,但若说领兵造反,永王是绝对不会的。”
李言不屑笑道:“当年他可是带十万大军直奔京城才让蛮人联军一路杀了进来的,你还说他不会领兵造反?”
关鸠无奈道:“当年先帝驾崩之时,京城不过几万御林军,要论强弱,那些久居京城的御林军绝对不会是那十万久经沙场的士兵的对手,永王倘若用那十万大军造反,他早就当上皇帝了,何至于是现在这种局面?”
李言不解道:“你知道当时的情况?”
“虽然当时我还小,可也是在京城之中的。”关鸠幽幽道:“虽然永王确实是带着边关十万大军回了京城,可却没有跟传闻那样,说什么不将皇位传给他,他就不领兵抵抗蛮人的。”
李言诧异道:“只是谣传?”
关鸠缓缓道:“当时的大华安定多年,百姓倒是安居乐业了,可朝廷并没有居安思危,导致了军队数量渐渐减少,整个大华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万的军队,而蛮人一下来了百万之众,永王倘若势死守卫边关,那唯一的结果,只是让我大华大部分的精锐全部折在边关,那大华必亡啊。”
李言恍然一愣道:“照你这么说,永王当初带军队回京城,也有保存实力的意思了?”
关鸠轻叹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反正我当初是看到永王带这军队一回来,就在京城外建立各种防御工事,蛮人围困京城的时候,永王也亲自率领部下迎敌作战,没有半点什么威胁谁一定要将皇位传给他的意思。”
李言恍然道:“怪不得别人在传永王跟福王一样意图谋反的时候,只看到你跟关长风疏远福王,但却跟永王十分亲近,原来当初你们两个都是知道内情的啊。可这永王啊,想要对皇帝取而代之的念头是有的,你是不能保证他永远不会起兵谋反的。”
关鸠无奈笑了笑,道:“自古起兵谋反的人,都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如今的陛下勤政爱民,那些人就永远没有机会的。”
李言笑了笑,倒不想再说什么,正想专心赶路,关鸠却继续道:“你开始防备永王,所以才不想传授那顾忠国什么,可你怎么知道你若选错,想要害你的,不是福王,而是永王呢?”
李言一愣,惊讶道:“这边关也有福王的人?”
关鸠眯眼道:“原本京城的御林军,是陛下跟永王各持一半的,可当初你也看见了,还不是有听命福王的?这边关几十万之众,明面是关家军跟永王互相轴制的局面,谁能知道暗地里,有多少人会听福王的?”
李言微微一愣,一时间倒有点恍然一悟的感觉,自己来这边关也是为了稳定皇帝的统治,所以皇帝应该不会害自己,原先猜测是永王因为自己若不同意开战,就是跟他的念头不合,可如今听闻关鸠的提醒,自己倒是觉得,相比于永王,那福王反倒更加容不得自己的存在。
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李言也知道永王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若是他想对自己不利的话,绝对不会藏着掖着,反倒是那福王更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
可这么一来的话,自己现在的选择岂不是合了福王的意思?
见李言陷入沉思,关鸠再没有出声打扰,于是两人就这么策马狂奔,一路向安郡的方向疾驰而去。
因为两匹马都十分厉害,原本需要一天的路程,半天时间,两人就从泉城赶到了安郡。
虽然安郡的规模跟泉城差不多,可不同的是,泉城因为百姓刚刚迁移回去,怎么都会有种寂寥的感觉,可这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