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不住的颤抖,没有抬起多高,就重重摔到了地面上,拓跋贺至此气息全无。
拓跋雷山瞳孔迅猛收缩,猛然就从马背上挑落,跪倒在拓跋贺身前,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地面上这具尸首。
“侄儿……不……你不能死……”
许久之后,拓跋雷山才接受了拓跋贺身死的事实,猛然瞪向李言,那发梢不住的上扬,嘶吼道:“你该死!”
李言无奈叹了口气,将插在青石板上的帅旗拔起,随手丢向身边的关河,轻声道:“扛着,我先溜了。”
“哈!”
关河眼珠一愣,急忙道:“不……不是!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刻意激怒这拓跋雷山,不是应该趁着他怒发冲冠,失去理智的时候,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么?”
李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觉得他会现在跟我单挑?”
关河愣愣的撇了一眼院外那全都目露凶光的蛮人,弱弱道:“将军素来威武,即便他们一拥而上又能如何?将军一人就能与那长坂坡上的张翼德一般,抵挡他们千军万马!”
“老子现在手上连把兵器都没有,要不要把我吹得那么厉害?”李言没好气道:“我倒是觉得你比我厉害多了,要不你来学那张翼德?”
关河扭头撇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蛮人,微微咽了咽口水,可扭头时,发现李言已经快步往那屋内走去了,不由连忙喝道:“将军!你把帅旗丢给我是个什么意思啊?我是该跟你一样开溜还是挡一会啊?”
李言一边往屋子里快步走去,一边扭头气道:“你自己看着办!”
关河顿时愣在原地,什么叫我自己看着办嘛,如今院子里真就除了自己跟李言之外再无其他人了,而将要面对的是几千蛮人的进攻,说以一人之力抵挡几千蛮人,关河绝对没有这个自信,可若是跑嘛,好像又有点拉不下这个脸,若是传出去,让别人知道他关河未战先退,虽然情有可原吧,但也绝对能让他在手底下的士兵面前抹不开那个脸啊,再说了,李言只是往院子里跑去而已,又不是往包围之外开溜。
难不成还他关河还能撇下自己的将军逃命不成?
几乎一瞬间,这关河就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了,紧握手中的帅旗之后,对着院子外数千的蛮人,朗声就笑道:“哈哈!老子豁出去了!不就区区几千的蛮子嘛!有何可惧!倒是你们!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
睚眦欲裂地拓跋雷山倒是很快巨满足了关河的怒吼,猛然将腰间的长刀抽出。
一声清脆响亮的刀剑出窍声划破了夜色的沉寂。
拓跋雷山用长刀指着院落,用蛮语高声喝道:“儿郎们!随我将这大华齐王生擒了!此战过后,所有人例行封赏,按斩杀一百骑算!”
一时间,在拓跋雷山身后的数千蛮人纷纷嚎叫起来,要知道,在沧溟,但凡斩杀一百骑兵的战功,即便原先是一个最底层的小卒都是能立刻提拔成校尉的,成为校尉之后,便能统领一百人马,到时候在沧溟,想要什么粮食美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再不济,也能跟其他关系好的校尉联合起来,到大华那边打打牙祭不是?
更何况他们这些大多都是校尉一级别的蛮人?不说连升好几级,哪怕只提升一个档次,那也是很不错的啊,如今只要对付两个汉人,就能得到这样的军功,这如何能让这些蛮人不眼热?
顿时,在拓跋雷山的带头下,所有蛮人疯了似的,一股脑就涌向那矗立在门口扛着帅旗的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