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承载着彼此间最后希望的两伙德军,终于在各种文件和摔倒椅子、办公桌、电线散落一地的崔可夫指挥大厅碰头,彼此间互相大眼瞪眼的尴尬情况之下显然都对对方所展现出的疲态难以置信。
“你们的指挥官呢?施恩特上尉在哪儿?他人在哪儿!?”
带队的德军突击队中校指挥官满脸是血、被污渍沾满,整个喉咙就像是被人用刀给划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一样嘶哑着大声追问。
作为幸存军衔最高者的一名德军少尉眨了眨眼睛,戴斯勒中校这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的模样哪里像是打了胜仗,感觉就好像刚刚被俄国佬爆锤一顿侥幸生还一般,换句话甚至是比自己这帮人还惨!
“施恩特上尉......施恩特上尉他被俄国佬打死了,长官。他带队冲在最前面,我们半路上遇到了俄国佬的埋伏,几十把枪就在拐角等着我们......施恩特上尉刚一闪身,立刻就被打成了马蜂窝,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幕,活着的人都看到了。”
“.......”
施恩特上尉死了,突击一队被赶了回来还失败了,己方这群人完蛋了。
以上三句话,是负责带队的戴斯勒中校在听闻此言以后脑海中所闪现过的所有话语。
后世有哲学家常,一个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真正认清自己,在此之前,任何人都无法真正地去完整了解自己。
有那么一刹那间,戴斯勒中校仿佛真的认清了自己。
他的脑海中闪现过很多支离破碎的记忆深刻片段,包括孩童时的自己环绕在厨房中母亲的膝盖旁、沐浴在阳光下看着母亲下厨一脸开心地等开饭,包括自己大学毕业时看到父母那一脸欣慰和祝福的笑容,包括自己在战友们组成的手持短剑剑阵下挽着爱饶手走过举行婚礼......
当然,也包括自己在得知很快就要当上父亲时,手握着信纸坐在斯大林格勒的废墟上激动地快哭出来的场景......
只可惜,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很有可能永远也没机会见到朝思暮想那一刻的到来了。
作战指挥大厅的另一头,解决了那名超级麻烦德军机枪手的马拉申科依旧在继续带头冲锋,眼前的最后这段地下坑道距离抵达目标仅剩咫尺之遥。
“等等,马拉申科!枪声怎么没了?不对劲!”
拉夫里年科口中所的枪声不是自己这帮人已经停下来有一会儿的交火声,而是从遥远另一头传来的激烈交火声响。
马拉申科和拉夫里年科都知道,这是卡拉莫夫上尉带人同德军打的异常激烈的交火声响,枪声传来的大致方向和这恰到好处的时机肯定不会有错!
但是眼下,这阵方才还激烈无比的交火声却突然停了,这样的情况到底预示着什么显然是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卡拉莫夫那边情况不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恰恰相反,我觉得卡拉莫夫可能带人已经把德国佬杀干净了!你没听见刚才最后枪响停下来的时候都是我们的bō_bō沙枪声占据多数吗?甚至还有几声莫辛纳甘枪响,能把这东西带进地道里的只有那几个工人武装队,德国佬怎么可能用这东西。”
拉夫里年科这么一提醒,转着眼珠子这么一寻思的马拉申科倒也觉得很有道理,如此一分析的话似乎还真是自己这边的人占据上风,搞不好那帮德国佬还真有可能已经被杀完了!
“不管了,反正这帮德国佬已经被堵死了绝对跑不出去!是不是我们打赢了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所有人,继续前进!准备战......”
马拉申科高高举起的右手停在半空中还未放下,面前的走廊最后一个拐角忽然传出了一阵令人意想不到的声音。
“投降,不开火,投降!德军......投降!”
........
你妈的,串味儿了!德式毛语可真你妈别扭,元首怎么看?
心里一阵疯狂吐槽的马拉申科敢拍着胸脯保证。
眼前这从走廊拐角传出来的蹩脚俄语绝对不是出自苏联人之口,那舌头都快伸直聊僵硬语气根本没有一点俄语那嘴里仿佛含着糖球话的圆滑味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出自一个俄语二把刀的德国人之口!
“都别开枪,先停火!等我命令!”
从走廊尽头缓步走出的人影很快印证了马拉申科的猜想是正确的。
双手把几张白色文件纸捏在了手里当临时白旗的德军少尉,很快便出现在了马拉申科的视野尽头,身后还领着整整一队双手举过头顶行法式军礼的一脸狼狈样德军士兵,人数相加足有整整三十多号!显然正是最后残存的德军突击队主力无疑。
“你们有携带武器吗?如果有赶紧扔了,免得你们变成尸体。”
再次开口发出声音的已经不是蹩脚的德式俄语,而是马拉申科口中那稍微能强出一点、但仍然不免一嘴俄味的二把刀德语。
对面的苏军指挥官居然还会德语,这让那名正着急想俄语词的带队德军少尉瞬间一脸兴奋。
“没有武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武器!武器就丢在前面的房间里,我们只有军装和水壶,如果水壶也算武器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丢掉!”
窝在墙角里的马拉申科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为啥要用德语装逼,因为对面这狗日的德国佬语速实在太快,自己这二把刀德语水平愣是听了个一知半解的大概。
水壶武器是啥意思?德国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