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的欣长男人睁开眼,打量着跟进来的两人,又闭了眼睛:“章伯,我说过了,我这病治不好了,免得传染给你,你把铺子卖掉后回乡下过生活吧。
没必要耗死在我身上,蹉跎的时光够长久了。
你给我请过那么多的大夫,都说我治不好,就算治好了,也只是个没用的瘫子,何必呢?”
他一边说一边咳嗽,面色灰败,语气绝望,如枯槁之人。
章伯赶紧用帕子擦干他唇角边咳出来的血迹,劝道:“这世上多的是奇人异事,这次能遇到小医仙,就是我们的福气,还是让小医仙先给您把把脉吧。”
男人依然闭着眼,“两位请回吧,我虽然缠绵病榻十几年,但见得人也不少,你们一个富贵营生,一个身量不足,身上没有半点药草味道,跟行走江湖的郎中沾不上半点关系。
我家章伯急病乱投医,还请两位不要唬他,他只是个可怜的老人而已。
如果两位是来买铺子的,价格好商量,只要给出的钱能让章伯下半身衣食无忧即可。”
久居病榻,来了太多大夫,不是骗钱的就是治不了,他早已经认命了,只是心愿未了,总觉得有些遗憾,吊着一口气,不愿意就这么去了。
章伯听完,老泪纵横:“庭筠,你不要放弃,如果连你都放弃了,表小姐可怎么办?如何找的回来?”
“那个苦命孩子,就当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姐姐了。”男人长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
容修见楚云瑶被质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这人倒是有意思,连死都不怕,竟然怕被人骗,治不治的好又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那些庸医说了算,得小医仙说了算。
这位老伯可是跟我们讲好了,治得好,你这栋铺子贱价卖给我们,治不好,按照市场价卖给我们,总不会亏待了你们。”
楚云瑶撩起裙摆,上前一步,坐在床沿上,伸手搭上男人的脉搏,淡淡道:“年轻人,任何事情都不要妄下结论,你自诩见多识广,但也没看出我真的会治病。
我确实不是什么行走江湖的郎中,但我的医术远高于那些卖狗皮膏药的赤脚大夫。”
一句话堵的男人哑口无言,脉搏被温热的手捏住,温庭筠睁开眼,撞进一双似曾相识的漆黑眼眸里,一股熟悉的亲近的感觉从心脏处蔓延开。
温庭筠随口一问:“敢问小医仙尊姓大名?”
容修代为作答,嘚瑟道:“楚云瑶。”
“楚云瑶?楚云瑶!”温庭筠喃喃着,如死灰的清隽眸底好似注入了一股鲜活的生命,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再次问道:“敢问小医仙年芳几何?”
楚云瑶见病人好似有了几分求生欲,遂笑道:“已过及笄之年,如今二八。”
“十六岁,正好十六岁。”男人激动不已,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死死压抑着。
章伯听闻也很震惊,站在身后不停的打量着楚云瑶的背影。
最惊喜的人还是容修,他一把拉住了楚云瑶,黝黑的眸底满是兴奋的光芒,语无伦次:“你已经十六了?你都十六岁了,我一直以为你十三四岁不足十五。
只要过了及笄之年,就可以婚配嫁娶,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