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闻言,登时方寸大乱。
“三哥!你贵为天子不能乱杀无辜!太上真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杀孽无涯……”
“呵呵!笑死我了!竟然还标榜自己是修道之人?这分明就是佛家谶语嘛!”
一旁的武惠妃实在受不了,不待她说完便忍不住再次出言挤兑。
玉真公主恼羞成怒:“佛道本是一家,管他是谁说的呢?有什么打紧?你一点都不关心三哥!人家这是在阻止三哥犯错,你知不知道?”
李隆基,一看这两个娘们又有要掐架的趋势,赶紧息事宁人。
“停、停、停,九妹!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这也是被这根搅屎棍搅毛了,只想赶紧将其打发走。
玉真公主闻言,登时转移了火力。
她早就想好了,这回既要贬李白出京城,又不能贬的太远。
否则,他若是回心转意了,光是那遥远的路途,还不得将自己的心焦死!
至于出府时所说的,要将其贬到天涯海角去的气话,在车上时她就改变了主意。
女人都是善变的嘛!
再说了!如此稀缺又好用的嫩黄瓜,整到天涯海角去,那不晒蔫了吗?
“三哥!念其尚且还有几分用处,不如就先贬去华州让他好好反省反省,若是知错能改,你再酌情使用,如何?”
李隆基,是真怕被这个妹子纠缠不清。
况且,他也正欲将李白放到地方上去磨练磨练。
毕竟,没有做过亲民官的臣子,难当大用。
于是,他立即吩咐道:“速命吏部尚书岑羲前来见朕。”
高力士闻言,谦恭的应答一声,转身出门急匆匆传令去了。
玉真公主见自己的计谋得逞,阴霾的心情终于晴转了过来。
美美的饕餮了一顿之后,岑羲匆匆而来。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分别与李隆基、武惠妃、玉真公主三人见过了礼之后,出言问道:“不知陛下召老臣来此,所谓何事?”
李隆基先摆了摆手,令武惠妃与玉真公主退下。
然后略带歉意道:“岑爱卿!此番召你前来,朕就是想问问,华州六品官职可还有缺?”
岑羲先告罪一声,接着便从宽大的袍袖之中掏出了一个折子来,然后打开细细查看一番。
“回禀陛下,除了华州正六品司马一职空缺之外,还有从六品上华阴县令,从六品上华州卫长史,以及从六品下茘城县令。”
这老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啊!随身竟然还携带着笔记本!
也不知,他平日里就是如此兢兢业业,还是向高力士行了贿赂,得到了提点。
李隆基很满意岑羲的工作态度,赞许道:“岑爱卿果然是老成谋国之臣,若是我大唐的臣子全都如爱卿一般兢兢业业,朕岂不是连睡觉都要笑醒?”
岑羲得了褒奖,赶紧装逼谦虚道:“陛下谬赞了!这都是为臣的本份!食君之禄,理应忠君之事!”
李隆基甚觉顺耳,哈哈大笑。
笑罢,正色道:“岑尚书!朕欲令监察度支使李白出任华阴县令,你意下如何啊?”
岑羲心说:“你都定下来的事还来问我作甚?老夫敢反对吗?”
可是,皇帝陛下既然这样问了,他又不能不发表点看法。
人老成精的他自然明白,做一个只会点头应是的应声虫,是无法博得皇帝青睐的。
于是,他斟酌一番,慢吞吞道:“陛下!这个李白虽然是状元出身,但是这仅短短一载有余,若再次拔擢,是不太过操切呢?华阴乃是上县,责任重大!只怕、只怕不妥吧?”
李隆基无所谓道:“厘清府库一事,李白劳苦功高,提升官职本来就无可厚非,况且,离京赴外任循常例理应提升官阶一级,这并无不妥之处。”
岑义其实,也就是想要表明一种姿态,见皇帝陛下如此说,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李隆基,之所以非要提升李白的官职,那也是有原因的。
李白为了厘清国库,不惜与各大士族为敌,期间甚至还差点搭上了性命。
这样的臣子!又有谁看不明白这是铁了心跟着他李隆基混事的?
若是,真行了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举,日后还有谁再敢掏心掏肺的跟着他李隆基混?
也许有人会说,李隆基贵为天子,想跟他混的人多了去了,少了李白一个又有何妨?
这就大错特错了!
表面上看,确实是并不缺李白一个,可是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呢?
满朝堂各怀鬼胎的人,还少吗?
因此,李隆基这样做也有点千金市马骨之意。
这货!其实压根就是个和稀泥皇帝!
自从他的皇位坐稳之后,他就懒得再像从前一样殚精竭虑了。
也许在他看来,坐稳了皇位不及时行乐?那坐这个位子所谓何来呢?
故此,才有了前半生英明,后半生糊涂的一塌糊涂的唐玄宗嘛!
自己追求奢靡享受的同时,对自己的亲妹妹也包容、宠溺的无边无垠。
这就是唐明皇李隆基。
糊弄过去了玉真公主,又未薄待李白,李隆基心中无愧,又喝了那劳什子的甘露羹,再与武惠妃嗨皮起来,那确实是龙精虎猛。
暂且不提二人的盘肠大战,咱们再说说李白吧!
李白,简直有种想要暴揍周文这只老鸟的冲动。
因为,这老货还真的是说话算话,他竟然真的送来了一张,从教坊司里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