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进来,很不客气的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包括盼瑶。
然后查看了晓寒生的伤势,注射了止痛针,退了出去,临走之时,嘱咐护士,任何人都不能进来,盼瑶除外,毕竟,这是何际会的女儿,得罪不起。
眨眼间二个月过去了,晓寒生似是已习惯了一条腿的生活。
右腿齐膝而断。
对于常人来讲,这是多么大的打击?而晓寒生,只是淡淡的笑着,对盼瑶说:“没事,以后我柱着拐杖,比别人走的也快些。”
盼瑶的笑里,却含着泪。
这二个月,盼瑶几乎寸步不离,看着她的笑容,晓寒生心里那淡淡的忧伤又升起了。
晓雨知道盼瑶和晓寒生的“关系”后,来的次数就少了,但是偶尔会带着晓寒生最喜欢吃的“饼”,过来看他。
而让晓寒生“忧伤”的,正是自己与盼瑶的“关系”。
谁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独腿的瘸子?
而自己,又能给盼瑶什么样的未来?
盼瑶的爱很火热,但是,很单独,她想得很少,但是晓寒生不能不想,此时,他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的断腿,却看不到未来。
盼瑶给他专门制订了食谱。
盼瑶替他照顾嘟嘟,现在的嘟嘟又肥又壮。
盼瑶每天陪他做复健。
盼瑶安排人员给他洗衣服。
盼瑶要每天看着他入睡。
盼瑶怕他寂寞,给他准备了电子琴,又怕影响其它病人,就推着他,来到医院右侧的小亭子里弹。
盼瑶邀请那些孩子们来做客,陪着晓寒生------现在孩子们已转变了对盼瑶的态度,并向她道了歉,那天不该打她------这对于盼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晓寒生高兴,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瑞芸天真的对祥子低声说:“瑶瑶姐姐和晓老师在一起了?晓雨老师怎么办?”
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祥子摇摇头,想不出答案。索性不想了,就又陪着小年围着亭子跑了起来。
这一天,还是来了。
萧伯仁来的那天,是傍晚。
微风,有云。
晓寒生正呆呆的坐在病房里,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盼瑶不在这里,晓寒生格外落寞。
萧伯仁推门,走进病房,转身关门,动作很轻,脚步也很轻,走到晓寒生面前的时候,才张口说:“你就是晓寒生吧。”
晓寒生并不认识萧伯仁,抬着看了他一眼,但也正是这一眼,那晓寒生心里一颤,这双眼睛,好熟悉!似曾相识的熟悉。
仅仅是刹那间,晓寒生便打消了疑虑,可能是自己这段日子在医院只得久了,看到陌生人都觉得亲切了吧!自嘲了一下,说:“您是?”
萧伯仁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在这里住得还好么?”
晓寒生见他气势凌人,笑了笑,说:“挺好的。”
此时的晓寒生和二个月前的晓寒生又不一样了,如果在二个月前,可能直接无视他,但是现在,晓寒生豁达了许多。
萧伯仁也笑了,他直直的站在那里,双手背着,如同领导视查工作一般,说:“当然会好,你可能不知道,这可是市高官的待遇,要不是盼瑶,我想,你这辈子都进不了这间房。”
他眼里全是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生寒:“我看你在这里住得挺开心的,如果是我,我就是双腿都被摔断了,也不会住在这里,我可不想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说自己是吃软饭的瘸子。”
萧伯仁还在笑,说:“做人嘛,有一种东西叫做自尊,如果把这个东西丢掉了,和狗又有什么分别?”
晓寒生没有说话。
萧伯仁的话如同尖刀,在自己的身上毫不留情的戳了几个窟窿,晓寒生甚至听到了自己的鲜血流出来,滴在地上的声音。
晓寒生知道他还有话说,所以想静静的听他说完。
萧伯仁却不说话了,饶有兴趣的看着晓寒生,在他的眼里,晓寒生看到了讥笑和讽刺。
晓寒生打破沉默,说:“你说的没错。”
萧伯仁又笑了,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用不着拐弯抹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擦的锃亮的皮鞋,说:“凤凰男我见的多了,但是,你不想想你现在面对的是谁?何际会的女儿?就算你四肢健全,你觉得你能攀得上这个高枝儿么?更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根本不知道你对她到底是不是爱,我只觉得,你是在拖累她,你是在害她,同时,你也是在害何书记!”萧伯仁的情绪有些激动,但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你能给她什么?爱情?幸福?”萧伯仁讥讽的笑了,耸了耸肩,说:“难道你会觉得,瑶瑶和你在一起,会幸福?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一个小老百姓,想太多了吧。”
晓寒生静静的听着,那如星辰般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来。
他慢慢的说:“我明白了。”
萧伯仁“哈”了一声,说:“你明白?你不明白!你什么也不明白!如果你明白的话,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也不会勾引瑶瑶和你一起去什么灾区了!”
晓寒生没有解释,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得的声音说:“我明白了。”
十五分钟后,盼瑶来到医院的时候,病房内空空如也。她以为晓寒生自己到外面的亭子里弹琴了,结果发现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