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峰思绪纷飞,脑海闪过两人在幼时的相处情景,心中感伤不已。
见谷云峰面上有些动容,谷红林再接再厉,不断提起两人的过往,气氛逐渐融洽。
突然,谷红林状似无意提道,“听说三哥有一庶女在三年前走丢,不知可寻道了?”
谷云峰警惕心提高到极致,面上不耐烦道,“别提那个不孝女,她不见时不过一个五岁奶娃娃,多半死在哪个旮旯角了。”
谷红林哀叹,“三哥,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怎么能不寻一寻?”
谷云峰冷笑,“她是自己走的,可不是谷家逼的。朱家若是看重这么丁点儿血脉,自己去找好了。倘若她没死,找到后也不必通知我。即便找到的是尸骨,也不要带回来,我不会让她入祖坟。”
谷红林不敢置信,这么刻薄的话竟然是从温文儒雅的三哥口出说出。
“你都不问问鱼儿过得好不好,却关心我的一个不知死活的庶女?”
她顶着谷云峰嘲讽、探究的视线,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朱家确实重视血脉,我此次来就是想找三哥要一滴心头血,好施法寻找谷芊珂。”
这门追踪血缘的法门,需要近亲之人的心头血为引子,血缘越近,感应的范围就越大。
谷芊珂的生母是朱家旁系得不能再旁系的族人,现在也没个在世的亲人,就连谷红林自己的心头血也试过,但是一无所获,所以只能从谷云峰身上想办法。
谷云峰突然起身,用力朝地上摔茶盏,吓得谷红林往后一缩。
气愤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记得我的好,那你说说,你是如何谨记的,心头血是能随便给的吗?”
修真者不怕流血,但是怕流心头血,若是不小心滴落,就会想方设法收回或毁灭。因为心头血若是流落到邪修手中,很容易被人利用做加害血液主人的事情。
谷红林尚未说话,四个侍卫冲出来拔剑相向,“你若是不肯,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母女两人走到谷云峰身边,与之共同面对,待客厅外守候的谷家人亦冲了进来。
两方对峙,战火一触即发。
谷红林夹在中间,好不尴尬。
朱家侍卫轻蔑一笑:“乌合之众!”
谷云峰冷笑回怼,“就算我们是乌合之众,我猜,你们今天也拿不走朱家想要的心头血。”
若仅仅是心头血,朱家直接强抢就是,哪里用得着派谷红林出面打亲情牌。
而对方难看的表情,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
双方最终还是大打出手,连旁边飞院子都遭殃,知道后来姬铭笙和池封带着人赶到,双方在劝说下停手。
朱家还是没能达成目的,暂时偃旗息鼓,空手而归。
谷红林离开前,谷云峰对她说:“从你抛夫弃女的那一刻起,你不再姓谷。若你以后胆敢冠着谷姓,我必不会放过你。”
谷芊羽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场由不知所踪的庶妹引起的闹剧终于收场。然,临走前谷红林的视线从谷芊羽的身上划过,又让她提高了警惕,看来事情并没有结束,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池封好似心无芥蒂地询问,“她来做什么?”
谷云峰打量他半晌,言道:“那些婢女和侍卫并不尊敬她,想必她在朱家的日子并没有表面那么好过,所以想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谋求我的心头血,妄图通过我让谷家做她的靠山。”
池封无言以对,只得转移话题,“永渊山脉那边,妖兽越来越多了,恐真会形成兽潮。坊市间开始流传兽潮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扬开来,到时候人心惶惶,或无心关注大赛。”
姬铭笙亦插话道;“那片地区的兽潮很是奇怪,好像有人操控似的,每隔二十年发生一次,千万年来都是如此,只有今年是特例。封弟,周围几大山脉均属池家管辖范围,可曾探查到什么?”
池封否认,“不曾。”
谷云峰眸子一眯,暗道,或许是老天都不愿意让朱家如愿,才天降兽潮,阻拦朱家的出世大计。
池封又道:“从传回来的消息来看,此次兽潮的规模将是前所未有,目前尚且无法估计具体情况。为防万一,父亲特叫我来向其余家族求助,希望各家族增派援手。”
池封与姬铭笙对视一眼,难道兽潮真有如此严重,竟然引进外人参与,还是池家有其他什么目的。
四大家族各自属地的事务,通常不允许另外三家干涉。如果发生兽潮,都是大家族带领下辖中小家族进行抵抗,一方面是家族面子的问题,另一方面,兽潮也是收获大量资源的机遇,自然不肯让外人来抢夺。
谷云峰委婉拒绝,“按理说,我们几家同气连枝,我不该拒绝,但是素平城现在聚集了众多修士,他们足以协助池家抵抗兽潮,着实没必要让我们参与。”
池封诚恳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聚集四大家族。越是这种情况,越需要震慑,以防止有心人乘机生乱。云峰,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话已至此,他若是不答应,就是他小心眼记仇,而不顾大局。
是夜。
在没有丝毫光亮的房间,谷芊羽坐在案桌旁边一动不动。
“你在等我?”
谷芊羽站起身来,“前辈让我好等。”
谷红林懒洋洋道:“你该唤我九姑姑。”
谷芊羽点燃墙壁上的灯柱,“没有父亲的认可,晚辈不敢逾矩。”
谷红林款步走到东墙边上,欣赏着墙上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