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见他如此黯然神伤,不禁细细端详。此人身高马大、体格彪悍,脸部轮廓粗犷、面色稍暗,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如悬胆,盯着断刀的眼神又是怅然又是柔和。如果不是衣着不整,倒是容易让人生出信赖之感。
先前见粗壮大汉袒胸露乳,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不是个好人,现在看来是她以貌取人了。
台下观众等着不耐烦,纷纷要求他们继续打斗。裁判上台问:“你们还打不打,总要分出胜负的。”
粗壮大汉起身抱拳,“不打了,我认输。”收起断刀下台。
凌云也不阻拦,而是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大哥,你身上的火毒我或许有办法解决,我住在客来轩。”刚才拳头相接时,她就发现了他身体的异样。
粗壮大汉身影一顿,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相信。旁边传来裁判的催促声,他背对着凌云挥挥右手离去。
高台之上。
宴老略感讶异,“这小子看着细皮嫩肉,没想到还是体修。”
李镇长沉吟思索,“不一定,我看他自己也懵懂,而且身形纤细,不像是体修那般粗壮。”
宴老身边站着身穿鸦青色劲装的男弟子,他前几日回乡探亲,今早才回到空御镇,自然是不知昨日发生的事儿。他发现自凌云出现在比武台,这几位大人便暗暗给予关注,以为是他们对此人起了收徒之心,米粒大点儿的心暗暗焦急和嫉妒,。
这五年他当牛做马在几位筑基修士面前挣表现,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无比风光地成为筑基修士的徒弟,怎么肯让一个毛头小子抢了先,于是有些犯蠢,“大人,这位公子会不会是隐瞒了修为?”
这话问得,是在嘲讽三人眼瞎,堂堂筑基竟然看不穿炼气小修士的伪装?
李镇长犹如没听见,但另一个筑基修士李老脾气最是火爆,冷哼一声,对着男弟子释放威压。
男弟子重重跪地,唇色惨白,勉力俯身连连磕头,“大人恕罪!”高阶修士的威压施加于身,他没心力去细细思考大人们为何发怒,唯一的印象是因为那个朱公子而导致他现在的处境。
另外两个筑基都没有插手,任由李老处置。李老看他可得头皮血流,知道他这是怕了,便放过了他。
威压一收,男弟子顿时一松,“多谢大人!”缓缓站起身,低垂着头站到一边,看不清他的脸色。
李老不再理会他,眼睛看向三十八号台一袭蓝衣身影,“这少年真是第一次与人比武吗?”
宴老感叹道:“结束的太快,还不足以下判断。”
李镇长不疾不徐道:“无碍,一般人恐怕试探不出来,”转头吩咐身边另一个小弟子,“这场结束后,给他安排一个炼气八层。”
三十八号比武台。
凌云面对的第二个对手,是一个炼气七层的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袭胭脂色香云纱裙,背对着凌云跃上比武台,转过来时高昂着头颅,眼里目中无人,随意一瞥之下,见到凌云伪装的那张脸,立马收拾起那漫不经心的眸子,眼里发光。女子二十五、六岁左右,皮肤偏白,下巴又长又尖,一双媚眼似带着钩子。
“奴家蒋氏红玲,见过朱公子。”蒋红玲双手交叠垂放于腹前,屈膝行礼。
凌云亦行男子常礼,“见过蒋姑娘。”
蒋红玲红唇微启,轻言细语道:“奴家可经不起粗手粗脚的对待,还请朱公子温柔些!”娇翠欲滴的女声,让凌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对啊,朱公子千万要轻点,可不能向上一场那么粗鲁。”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声,凌云板着脸道:“蒋大姐谦虚了!”
蒋红玲刚取出一条带有细刺的黑色短鞭握在手中,就听到一声大姐,让她笑容僵硬,嘴角不悦地下撇,心里发誓要好好教训这个毛头小子。
裁判一声令下,蒋红玲立即弹跳而起,短鞭在金属性灵力的输送下骤然变长十米,凌厉的鞭响划破长空,森然的鞭刺露出獠牙,一旦被攻击,攻击对象将被鞭刺勾破血肉,甚至露出深深白骨。
凌云释放一面土墙先抵挡三息时间,迅速洒出一把普通藤蔓的种子进行催生,意图布下藤蔓丛生的密林制约对方。若是用长剑应对这样的武器,只会受制于人。
蒋红玲轻蔑地大笑,“这种最低级的缠绕术能奈何得了我?”
长鞭在空中狂舞,霹雳鞭响不绝于耳,不到三息时间就将土墙瓦解,化成黄色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然后犹如狂蟒一般冲向藤蔓林。
无数藤蔓在凌云的驱使下迅速缠上蟒鞭,鞭势大大减缓。然而,缠绕的藤蔓亦在鞭刺的撕咬下,不断崩裂成残枝败叶,凌云不得不再洒下一把种子继续进行催化。
此时,关注三十八号的观众增加不少,纷纷对着两人品评论足。
观众甲狐疑不解,“这朱公子好歹也有炼气五层修为,怎么就使炼气一层的法术?”
观众乙肯定地说:“明显是毫无对敌经验。我看,他输定了。”
观众丙平日崇尚力量,在凌云上一场展示力量后就成了凌云的迷弟,对观众乙万分不服,“你这结论下的太早,朱公子轻轻松松就赢了上一场。”
观众乙好笑道:“嘿,你又跟我唱反调。这跟前一个对手可不一样,他根本没机会近身。要不你我赌一把,五十下品灵石,怎么样?”
观众丙:“赌就赌,谁怕谁!”
其余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