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衣去查看应征者情况后,我没精打采地翻着卷宗,很快就困了,迷迷糊糊中有人将我抱回了床上。
“别走。”
那人果真没有走。
只听那人说:“我不在的日子里,就别往地府外面跑了,不安全。”
一股花香飘来,我知道是历寒。
“算了,你睡吧。”声音欲言又止。
睡倒是睡了,却没有睡多久,短短一觉竟还梦到了历寒,梦里全是往日旖旎缱绻的温柔。
“你醒啦。”这个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泉兮托腮在榻边。
“谷衣!”这会儿她也该回来了,怎么看的门,让这个人给进来了。
“别叫了,她被我弄十八层去了,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你又来做什么?”
能闯入历寒设的结界,泉兮的本事我一向没敢小觑。
“你不是要找鬼差吗?看我怎么样?”
“别,您堂堂鬼王,我哪敢使唤您啊。”
来者一向不善,如今历寒又不在,我还真有些心慌。
泉兮笑了笑,非常自觉地坐到了我榻上,我抬起脚就想将他踹走,可惜脚穿过他身体,险些把我腰闪到。
“别这么激动,再说了,你也打不过我。”说着,他一翻身,躺下了,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我跳下床,打算出去搬救兵,悠哉躺在床上,翘着和二郎腿的人告诉我,如果我敢弄出什么动静来,他就让大家都来看看活春宫。
一瞬间,手就被反剪到了背后,虽然看不到他的脸,我也能感觉到他在笑,而且是很欠揍的笑。
疾行鬼王为何会出现在第三殿,还得追溯到两个时辰以前。
穆时州在北方鬼域将大部分鬼王势力肃清或整顿以后,就以逸待劳准备收拾最令他头痛的疾行鬼王泉兮,由于是疾行鬼出身,行踪很难把握,而泉兮又总是耍些阴招,暗地使绊子,很少正面迎击。
为了逼疾行鬼王现身,时州几乎将疾行、食法等鬼众全部清查了一遍,对于可疑的人丝毫不留情,杀伐果断,令人佩服。
对于穆时州的这些动作,泉兮并非不知情,他的部众被不停地肃清或收服,你以为他心里面不慌吗?他当然慌了,只不过这段时间,他忙着修炼他的骸骨,无暇分身。
新的骸骨相较于之前已经更加所向披靡,它们不仅延续了之前骸骨鬼气阴森,很难消亡的特点,还身披剧毒,一旦触碰到它们丁点,轻则心智全乱,重则昏迷不醒,呈中毒状。
“终于该你们登场了。”
泉兮是带着骄傲出现在穆时州面前的。
北方鬼域最广袤的雪地上,风雪交加,黑压压望去,鬼魂成片,却分成了两半。穆时州打头站在其中一方,迎面是由雪鬼、食法鬼、疾行鬼组成的鬼阵,两方从数量上看势均力敌。
“你肯露面了。”穆时州上次见泉兮还是因为他抓了余映来威胁他交出令牌,此次再见,只觉这和尚邪魅狷狂更甚了。
“你把我那么多部下给收编的收编,杀死的杀死,我再不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他此刻恨不得将穆时州碎尸万断,上回竟然敢拿假的令牌来忽悠他。
穆时州笑了,即使身在万鬼之中,他也依旧笑得明朗如月,仿佛上顶星辰,下踏大海。
穆时州说:“这段时间,咱们大大小小的也交手过好几次了,今天就定个胜负吧。”
“也行。”泉兮一挥手,身后乌压压的鬼立刻换了种阵型,漫天梵文铭符。
另外一边也丝毫不示弱,上天入地,雪花飞舞,穿梭其间。
两位主导者都未立即加入这场战争,却退到了后方,不知在等待什么,又或者暂时作壁上观。
声声鬼唳,阵阵风啸,一丝不落传入穆时州的耳朵,他蓦地转身回眸,气势万千,抬手星月,一身玄衣反衬得他面如朝阳。
鹿蜀踏流云而来,跟着穆时州突出了重围,杀出了一条无雪无尘的大道。
泉兮瞬间出现在了穆时州近在咫尺的地方,此举不能不说冒险,但他自有打算。
鹿蜀似乎觉得泉兮太过嚣张,立刻站在了穆时州的前头。
此时,穆时州身后出现了无数重影,重影中很快化现出一具具白骨,那是他珍视的秘密武器。
对于这些白骨,穆时州也有所见识过,头痛的无非就是怎么杀都杀不死。
平常以尾做武器的鹿蜀,这次轻敌了,竟然直接伸出前蹄,想将靠近的白骨都踢倒,可是前蹄刚接触到白骨,它就感觉了不对劲。
随着红尾的火焰变得诡异,穆时州也发现了鹿蜀的反常。
泉兮在不远处哈哈大笑:“这些骸骨可不是从前那些,我看你这宝贝鹿蜀撑到几时。”
本来非常机敏的神兽染了骸骨的气息后,忽然开始发狂,四处乱窜,甚至也不管敌我,很快双方不少鬼都被它所伤。
穆时州想施法让鹿蜀停下来,但鹿蜀却一路狂奔,根本没有给穆时州施法的机会。
发狂的神兽一路狂奔,路过的地方全成了一片焦土,它的脚步滑过天空,又行过大海,越过阴间的五浊恶世,将众生浊的命轮给踩坏,最后朝着西天的方向去了。
穆时州一怒之下打算敌众全部困死在自己划下的疆域里,但又闻知发狂的鹿蜀所到之处已然焦土,忍痛放弃了对疾行鬼王的进一步讨伐。
他必须赶紧追上鹿蜀,以免酿成其他大祸。
虽然穆时州离去了,但他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