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有些发痒,阿寻动了动脚指,脚踝也开始痒了起来,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攀了上来,沿着阿寻的小腿朝身上攀了过来。
“是什么!什么东西啊!”惊惧交加的阿寻两手用劲撑起了身子,裹在身上的破烂棉絮正蠕动着,被掀开的缝隙间,有一团墨绿的东西正在包裹着阿寻的双腿。
“这是!草!”
一团,不,是一股墨绿色的草,长长的,从密林深处伸了出来,草叶宽阔肥厚,绿的发亮,正一圈一圈的缠着阿寻,望着长长的,像是绳子般从林子深处伸出来的长草,阿寻突然明白了,“大姐是不是也被这根草绳拖走了呢!”
小腿上传来疼痛的感觉,是草叶的尖扎进了肉里,“好痛!”
疼痛激起了阿寻求生的yù_wàng,她用尽全力的蹬着双脚,想要从草绳的桎梏里逃脱出来。草绳感觉到了阿寻的挣扎,越来越多的草尖扎了进去,鲜血流了出来,草绳们欢娱的吸收着,很快,阿寻感觉不到疼痛了,就像是被麻醉了一样,耳朵里只能听见“哧哧!”的草尖扎入腿里的声音,阿寻累了,重重的躺倒在地,“吃吧!吃吧!快点吃!我怕疼!”
眼前闪过爹娘的模样,姐姐和弟弟的模样,还有家里的样子,门外的池塘,树边挂着的那个秋千,鲜活光彩,很快,这光彩便褪了色,变成了黑白二色,活像村里办丧事时,搭在屋外的灵堂,没有生气。
“嘭!嘭!”空中传来巨大的声响,像是哪里在放炮仗,震的周遭的树木泥土纷纷抖动着,也将垂死的阿寻惊醒了过来。
天边,一大片红黄相间的霞光射了过来,映在高处的树木上,像是镀了一层金,煞是好看,“夕阳吗!过的真快,天快要黑了!好冷!”阿寻垂下眼皮,望着已经攀上了胸口的草绳,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咻”一股气流带着哨音从空中冲下,不偏不倚的正打在阿寻身上,将那股草绳打的顿了顿,一道红色的亮光飞了过来,后面紧跟着一道身影,那亮光闪烁着冲进了阿寻的额头,而那身影也化成一道幻影跟着冲了进去。
草绳们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加快了速度,疯狂的缠绕着余下的身体,隐在草叶下尖利的草尖们也不遗余力的往阿寻的身体里钻了进去。
阿寻迅速的被草绳裹成了一个大大的草团,这时,一道红光自草团中一闪而过,草绳们停止了蠕动,静静的趴在了地上。
密林之外,天空之中,几个长相怪异,身形巨大的身影悬浮在空中,身影的周围转动着几样流光溢彩的宝物。
“大哥!望舒朝这里去了,怕是躲在哪里了!”
“一定要找到,她可值大价钱。”
“这望舒的速度太快,我们几个拼尽全力都追不上啊!”
“追不上就下去找啊!她受了伤,跑不远,估计是躲在哪里了!”为首之人挥了挥手,几人便俯冲了下来。
那几人落在了密林外,准备朝着中间搜寻过来,而密林之中的那处凹地,墨绿的草团不再暴动,缓缓的扭动了起来,“淅淅唆唆”中,草团被拉进了密林深处的淤泥之下,再没了声响。
不知过了多少年,没人去在意,战火连天的年生,能活下来便是不容易,谁也不愿意去计算过了多久,无数大大小小的村庄,因为战争,饥荒,瘟疫,人们死的死,逃的逃,这些曾经的村庄渐渐消失,只剩断壁残垣,最后被遗忘在历史的巨轮下,
在这个人迹罕至密林深处,那个寂静了许久的烂泥潭里忽然冒起了泡泡,咕咚咕咚!不一会儿,烂泥潭居然起了漩涡,一团挂满泥浆的东西从泥潭里冒了出来,烂泥们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的东西,轻轻的,恭敬的,将这团东西放在了岸边,然后,泥潭又恢复了平静。
一刻钟后,那团挂满烂泥的东西抖了几下,有什么东西开始剥落,一层一层,露出了中心来,一个女孩儿侧躺在烂泥的中心,蜷缩着身子,女孩的手脚和身体不是白皙的,而是乌黑中又带着些墨绿,她的皮肤不是细腻的,而是像草叶般,满是经络纹路,只有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还有人类的样子。
女孩子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坐起身来,“这是哪里!”仰头望着头顶上繁茂的树冠,一幕晴空透过密林回望着女孩,好熟悉的感觉,可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是谁!”女孩子低着头看着自己恐怖的身体,一团乌黑浓密的头发垂到了颈边,柔软而又细密,“这头发,好漂亮!”女孩的眼前突然闪过两根又黄又焦的细辫子,被风吹的晃来晃去。
山风吹了过来,穿过了密林的树杈,又越过了林间的树叶,“嚑,嚑!”
女孩听着风声,学着风儿的声音,噘起嘴,“寻,寻!你们在叫我吗!”
周围静谧,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沙沙!”女孩站了起来,懵懂的四处看着,脑子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好像有什么回忆想要打开,却偏偏弄丢了打开的钥匙,“唉!我是谁呢!我这身上是些什么啊!”
女孩抚了抚自己的身体,手边碰到了些不似烂泥的东西,一堆团在一处的布絮已烂成了大洞小眼,依稀有点衣服的样子,女孩站了起来,软绵绵,轻飘飘的两条腿,一步也迈不出去,女孩又坐了下来。
“我是不是该吃点东西!”女孩问着自己,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大树就是小树,就是没有果树,“这么密的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