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这种认为不过是一种假象,原来三当家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揣测得八九不离十了!
马立侨一时间很是有些惊异中带着尴尬,一下又被噎住了不出话来。
三当家看见马立侨这样的神情反应,心里头自然再确信不过,自己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自己果然半点儿也没有冤枉了这两个该死的叛徒。他心里头愤恨之色再起,手上不自觉间便又重新加力,马二凉都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这一下又被勒得重新呼吸困难了起来,忍不住双手往脖上的铁链一阵儿乱抓,喉咙里挤压出不似人声的嘶哑惨叫。
“三当家!手下留情!”
马二凉的痛苦表现自然第一时间被马立侨收归眼底,令得他那颗心一下又被揪了起来,生怕自己侄的脖直接被三当家的怒火刺激之下给勒断了:
“三当家,这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百死难辞其咎,属下愿意任凭三当家惩处!还恳求三当家看在属下曾为枫木寨尽过绵薄之力的面儿上,看在我们马家就只有二凉这唯一一条血脉的份儿上,饶过他一命吧,您杀了我就好了,放过二凉一次吧!”
“亏你连这样的话都得出口!”
三当家一下被马立侨给刺激得心头无名火起,虽然手上的劲道未增,但口头上的斥责谩骂之语却变得越发疾言厉色了起来:
“马立侨,你得不错,你以前确实为我枫木寨立下过汗马功劳,但是枫木寨难道便亏待过你这位大功臣了么?你早就已经荣升堂主之位,前段时间我还曾经跟大当家提过,想要助你再升一级,大当家也想让马二凉替代你接任堂主之位,而你则来当我枫木寨的舵主,让你成为寨中除了我们三个当家以外地位最高,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我们枫木寨自认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们马家人的地方,以马二凉的本事和年纪,他本来当这个副堂主就已经很够呛了,而我还赞成了大当家要让马二凉成为堂主的提议,这一切还不都是看在你马立侨的面上?”
“我一向欣赏你,想方设法提拔你,谁曾想我欣赏的竟然是一只白眼狼!枫木寨就是因为多了你们这两颗老鼠屎,现在才会变成一片废土的你知道吗?!”
三当家真的很想再多骂几句,骂得越难听越好,反正连杀了这两个叛徒的心思都有了,马立侨也自知理亏,僵持了这么许久,他虽然口口声声想保住自己的侄,却也不见他冲上来试图制服自己。既然他自己都知道他们叔侄俩罪犯滔天,难道还不兴他三当家多骂上两句了?
可是,他并没有接着下去。不是他忽然改了主意不想骂了,而是被马立侨给截住了话头,没有给他继续叱骂下去的机会:
“三当家,您什么?您枫木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土?!”
马立侨大睁着一双眼睛,几乎瞪到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的程度,满心满眼都充斥着不敢置信的惊讶和无边无际的痛苦。
虽然看到三当家戴着镣铐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便也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得到现如今枫木寨会是怎样一副凄惨状况,毕竟连唯一坐守枫木寨的最高领导者都已经被励王派遣出去的军队给成功俘虏,那么其他弟兄的情况当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总归会是死的死,伤的伤,被抓的被抓,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漏之鱼有幸逃跑成功,那想来大约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马立侨还是没有想到励王做事会做得这么绝,不单只是剿匪,而且还要清寨,清寨也就罢了,可他简直就是毁寨!如果这所谓的一片废土不是三当家夸张之语,而是事实的话,那恐怕现在的枫木寨已经被彻彻底底夷为平地,房屋倾塌,寨门倒地,自己曾经为之熟悉和骄傲的一切,如今都已完全不复存在了。
“难道你觉得到了今天,我还有必要拿这种事情来骗你不成?”
马立侨这一瞬间所流露出来的深入骨髓的悲伤和心痛之色,怎么看都不似作伪。三当家向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得出来,这一刻马立侨的的确确是真情流露的,他也并不相信连这么迅速而深切的神情,都可以有人能够光凭虚伪的演绎便演绎得这般完美,至少马立侨绝不应该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演技。
三当家的手劲儿不自觉地又开始放松起来,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马立侨,缺一时间判断不准自己此刻内心的思绪究竟如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始怀疑什么,动摇什么了。
“那……枫木寨现在已经不在了?”
“不论是哪个地方,当每一处院都被点了火燃烧起来的时候,都注定只能彻底变成灰烬,再也不可能存在了。”
三当家嘴角含霜地冷笑着,眼眶里却抑制不住地蓄满了泪花。对枫木寨的感情,三当家比起马立侨来只有更加强烈浓郁,那是他生活了大半辈的地方,是他为之付出了无数心血的地方,是他跟着大当家一道一点一点从势力努力奋斗拼搏成边境一霸的地方,是他在寨门被攻破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