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属下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属下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马立侨的指天赌咒发誓,对三当家来显然还是很有几分服力的。后者静默了片刻,随即不再去管马立侨,而是转向了马二凉:
“你老实告诉我,唐悟瑾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让你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的?不要跟我扯什么他拿你堂叔威胁你的鬼话,或许第二次确实是这样的,但第一次肯定不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上回奉大当家之命前去探路的时候,就已经当过唐悟瑾的俘虏,出卖过枫木寨了吧?”
马二凉惊得差一点就咬了自己的舌头。
自己第一次背叛枫木寨的事情,三当家是如何知晓的?
马二凉求助似的看向了自己身旁,却发现马立侨始终拿一张侧脸面对着他,视线所向一直都在三当家的身上,就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一样。
马二凉苦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自家堂叔为什么这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现。要知道当初自己做的好事儿被堂叔给发现了以后,他盛怒之下一度提着剑指着自己的心口,只差最后一线,不定就真的刺进去了;后来终于没有舍得下杀手,却也没有放过自己,
还是把自己幽禁了起来。
很显然,对于此事,堂叔始终耿耿于怀,就算现在勉强算是原谅了自己,但他心里头还是恨铁不成钢的,这会胸中闷着一口气不愿意帮自己话,的确只能是自己活该。
自嘲地微微摇了摇头,马二凉很清楚三当家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在这样智近于妖的存在面前,自己想要临时编造一个谎话来糊弄人,简直难如登天。与其等待着谎言被拆穿,倒不如索性实话实来得更明智些。
“三当家明见,第一次的时候……堂叔确实不在唐悟瑾手里,那会儿,我是……我是熬不住,才不得已……招了的……”
马二凉的回答半点儿也没有出乎三当家的意料之外。他从刚才就看出来了,马二凉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孬种,这种软骨头的人会因为熬不住刑而出卖枫木寨,这个理由简直太光明正大了,甚至要比马二凉被励王用马立侨的性命要挟着而被迫屈从还要更加有服力。
“他对你用了什么刑?板?鞭?夹棍?还是熬鹰?”
三当家连连冷笑着报出了一连串刑罚来,却又自言自语一般否认了那所有的传统猜测:
“不对,你身上没有伤痕,不会是那些东西。熬鹰也不可能,就算你再怎么没种,那也得熬上两个晚上才捱不住吧,你最多不过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回寨里了,这么短时间熬鹰熬不出效果来。这唐悟瑾究竟用的什么法,居然能让你身上连淤痕都落不下半点儿,就忍不住招供了?我以前还真是看了卫国的那些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了。”
其实这还是三当家虽然聪明绝顶,却始终认知有限,得到的情报消息并没能够太过于广泛的缘故。如若三当家知道,唐悟瑾在卫国是公认的不学无术只爱沾花惹草的无能王爷的话,或许他现在的感慨和想法又都会变得越发不一样了。
不过,这一点显然并不是眼下的三当家和马二凉需要多加关注的事情。三当家故意要将酷刑问得如此详尽,就是要逼迫马二凉去回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有时候想要惩罚一个人,不一定需要将他胖揍一顿,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也可以将他心里头某一段注定忘不掉,却又肯定不愿意想起的记忆给重新唤醒,搬到台面上来。
这种撕裂他内心伤痛的惩罚,在三当家看来绝不亚于身体上的疼痛,更何况他现如今自己都身陷囹圄手脚受缚,就算想让马二凉吃点皮肉之苦,恐怕也不容易,脖上那片淤痕,应该已经是自己能够给他教训的极限程度了。
三当家这个算盘果然打得极其响亮。被他这么一追问,马二凉尽管百般不愿,却也仍是抑制不住地记起那血逆之法发作时,周身血液倒流倒灌入头顶的非人折磨。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泛白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怎么不话了?马二凉,回答我,唐悟瑾究竟给你用了什么酷刑,才让你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等肮脏事来?”
面色变化得这般明显,三当家当然没有理由看不出来。他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才越要逼着马二凉去回忆和亲口形容,寨里那么多弟兄的死伤,起来都是拜他马二凉所赐,别只是用这种法报复他了,就算把他凌迟处死片成生鱼片,那也绝不为过。
“是……是唐悟瑾身边的那个姓乔的女人,是她用邪功来折磨属下,逼迫属下的……”
潜伏在屋顶上的乔清澜,这会儿的感觉十分奇妙而独特。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如此详细的描述,简直将血逆之法发作之时的种种可怖之处,都形容得细致入微,面面俱到。在此之前,乔清澜着实也不曾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从别人的角度身临其境地感受到这样的痛苦。
对于血逆之法,乔清澜当然不会陌生,却又算不得有多么熟悉。她迄今为止就只见识过两次血逆之法的威力,其中第一次还是她娘亲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施展的时候,刚巧被尚且年幼的她给撞见了的。
施展血逆之法会有怎样的后遗症和反噬状况,对于此乔清澜已经亲身体验过,自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可是当被打入了血逆功力之后,功法发作之时会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