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存灵物的阵法……她虽然会设阵,然而却没办法引出阵中的灵物。不,不用说引出灵物了,就只是说要看一看里头是什么灵物,那都是个问题。
文娘子借着月光瞧着玉如意和金钏,桌上摆着地匣子和阵图静静地呆在一边,这种静谧的时候心下本该是最为平静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文娘子只觉得心中慌张的很。
这一点儿也不像文娘子。
她望着手中的两样东西,唇越来越抿得紧了。
文阙姑娘给的这样东西,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意图呢?文娘子猜测不到,也不敢去想。那姑娘,总不会害她的。这点可以确定。可是为什么要在司命祠开考之前将这东西给自己,还一点儿提示都没有,只说让文娘子自己回家来看。
这就有些奇怪了。为什么文阙姑娘可以确定,这个阵就一定对文娘子有效果呢?难道说她也像海女一族一样,懂得预言之术不成?
文娘子越想越头疼,干脆地将东西又放回原处,身子靠在软垫上,轻轻舒了口气。罢了,想不通的东西,也就都随他去了。只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文娘子现在每走一步,都似乎是踩在刀尖儿上的,一丁点的失误,都能让她顷刻粉身碎骨。
这天亮时候的司命祠入考,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文娘子望望桌上地沙漏,距离该起身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她的心底却越来越沉重,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叫文娘子想的越来越多。
不是她一定要想,而是这些东西似乎都在推动着文娘子去想。去回想过去那些她以为是事实的东西,如今一看,竟发现也有些错处。
那当初到底是如何出错了呢?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意识到。
她是想不明白的,只让自己的头越发疼了,一只手按着脑袋两侧的穴位,眉头紧蹙。
卯时已到,乌鹭睁开眼睛,摸索着爬起身子,朦胧间望见桌边的人影,虽看的不真切,却也能知道是文娘子了。
“娘子睡不好吗?奴婢今儿去开点安神的汤药,晚上娘子回来了喝下,瞧瞧有用没有。”乌鹭撑着起身,将榻上的被子枕头都挪开,接着便在一边的矮几上摸到了烛火,熟练的点燃。
屋子里登时亮起来。
文娘子正拿着那玉如意细细的看着,忽然亮起来地光让她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转头望过去,乌鹭正拿了衣裳过来要帮她换。
“也成,你今儿去,顺带买些当归回来。”她将如意放下去,脸上的的疲惫尽显。
难得没听见文娘子拒绝,乌鹭还有些吃惊,呆看清楚文娘子额的脸色,一瞬间也顾不上想这个了,抱着衣裳过去,一只手贴在文娘子额间量了量,“怎的又这么不好,可是昨儿又不舒服了?”
文娘子摇摇头,将乌鹭的手拿开,“老毛病犯了而已,不用挂心。将衣服给我换上吧。”她说着站起身来,自己先往屋后的屏风那里过去。
乌鹭跟在后头,回身悄悄望了望桌上地玉如意,圆脸上愁容显露。
待换了衣裳出来,天色已经逐渐亮起来,那点儿烛光就显得有些多余。
文娘子自己过去,拿起一旁的铁片儿拨了拨油灯的灯芯,那灯火噗嗤一下熄灭。
乌鹭正端了铜盆出去打热水,屋子里只有文娘子一个人。
床榻上已经被乌鹭收拾妥当,所有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唯有那边方桌上的玉如意那块还是散乱的,文娘子望着,脸色没什么变化,只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什么波澜。
身后地门嘎吱地响,乌鹭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拿着巾怕浸湿,又拧干,搭在盆边上备用。又回身拿了托盘上的盐来,并一杯水,端到文娘子跟前去。
文娘子拿盐往嘴里倒了一点儿,端起水漱了漱口,吐在边上的痰盂里。
乌鹭又回身去拿巾怕。“娘子给的符纸好用,一晚上水都不会冷的。也免了大早上的烧水,还得耽误些时间。”
她将帕子递过来,文娘子不喜欢别人替自己净面。
“好用就行。以后教你画。”
“娘子又拿奴婢打趣,奴婢这脑子笨,学个戏法儿都得一月,待学会娘子的符纸,只怕半截身子都要入土去了!”乌鹭笑嘻嘻地应着,端起铜盆和痰盂往外走,“娘子歇一歇,奴婢炉子上炖了米粥,这就端过来。”
文娘子答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往椅子背上靠了靠,也不知道,今儿会遇到什么麻烦呢?
隔了两刻钟,文娘子从府邸出来,乌鹭在后头将院门锁上,蹦蹦跳跳地过来,怀中还抱着个包袱,里头装着那玉如意和木匣子。
“娘子,咱们走!”
“恩,”文娘子望着前头,日头初生的方向,眼睛眯了眯。
父亲,若您能听到,保佑女儿今日能顺利些吧。
司命祠的入考往年都是在司命祠进行的。今年却格外不同,听说前几日临时换了地方,选在了平日里祭天用的仙台之上。
文娘子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顺着路人的指引一路过来,早看见了许多穿着道袍的人,多半都是来参加入考的。
天师嘛,虽不像科举那般规定了性别,可是到底也是男子居多。文娘子和乌鹭这一路过来,便引得不少人侧目。
仙台之前早有司命祠的小天师把守,正挨个检查着考生的通证,这是要提前办的。不过史太守里已经夹带了,所以她不用格外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