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懊恼咬了下舌尖,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虽然她真的很好奇他是不是传说中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但也不能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啊。
尤其还是在眼下这种情况。
在他看来,她刚才一时兴起说的那些让他面红耳赤的话也都是她的计谋吧,为了让他心神不宁,好有可乘之机。
池鱼蓦地抬头挺胸,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道:“是啊,你有意见?觉得自己吃了亏,想摸回来吗?”
摸回来...
顾渊想了想,旋即垂眸默然。
室内气氛尴尬。
池鱼动了动唇,最后摊开长满厚茧的手:“我的东西呢?”
刚才找遍了他身上,都没有找到软剑,那软剑肯定是被他藏起来了,要是挨着找过去,不知道会找到什么时候,还不如直接问他来得快。
顾渊倒也痛快,听得池鱼这般问,弯唇一笑后就抬脚朝一个方向走过去,摸索了半晌,又重新折回到池鱼面前时,他的手里便多出了一柄软剑。
不过现在并不是剑的模样,而是似弓非弓。
顾渊动了动手指,让似弓非弓的物什在他的手指尖翻转,他问:“这是什么?”
池鱼大惊,眼下这情况可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当时在坑底,她知道顾渊不会把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救上去,但又不甘心让他之后的日子过得舒坦,所以就故意把软剑送给了顾渊。
因为她知道,一旦君墨知道她死了的消息,又在顾渊那里看到那把剑的话,会自然而然的把她的死归咎到顾渊身上。
或许君墨并不能杀死身边环绕着无数护卫的顾司隶,但能给他带来一些麻烦和不痛快,她也是很高兴的。
她可没想到顾渊会发现软剑的秘密。
当初给她做这把软剑的老头子不是说一般人很难发现这剑上的机关吗?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逗她玩呢?
不过转眼,池鱼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扯开唇角惊讶问道:“咿,这是什么?是顾司隶你手下的能人异士新做出来的武器吗?看起来好像一张弓..”
装。
顾渊嗤声,纤长如玉的手指在弩上一阵捣鼓后,就听得哐啷几声,小巧的弩立时变成了剑。
“莫不是我记错了,这其实并不是池小姐的东西?”
这当然是她的!
池鱼忙不迭点头,手也跟着伸过去:“是我的是我的,不过好奇怪,顾司隶你是对它做了什么,它怎么变成刚才那副模样了,害得我都没认出来..”
顾渊怔愣,下意识打量女孩子的表情,却见女孩子一脸认真的望着他,一副等着他解惑的单纯无辜模样。
难道她真的不知道这剑还能变成这样?
他又打量了女孩子片刻。
女孩子已经收回了视线,从他的手上把剑拿了回去,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看着。
像是要看出适才顾渊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剑弄成那副模样的,而她自己又为什么不知道...
“池小姐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天色不早了,池小姐还是快些离开吧。”
顾渊拉开门。
穿堂风争先恐后的扑进屋子。
他稍稍别开脸,让风落在他的肩上手上。
池鱼把剑系在腰上,看了看打开的门以及..站在门边扶着门框的顾渊,总觉得前面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这个人,从遇见她开始就一直对她充满戒备,在她离开峡谷后,一路对她紧追不舍,更甚至是在他离开宛县来到朝阳后,也没有片刻放松,找了人来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现在又利用她要找回这把剑的心思,把她从宛县喊到这里来,要说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她是半点不信。
但他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池鱼想不明白。
她抬手在腰间摸了一把,确定剑就在她的身上,她是真的把剑拿回来了之后,就觉得门前露出的黑一片的庭院没什么可怕的了。
也对,有什么可怕的啊,她可是第一杀手,素来只有别人怕她的份儿。
像这种夜色该是她最喜欢的夜色,适合隐藏,便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池鱼拍拍根本没有沾上半点灰尘的衣袍,抬头挺胸大步向前。
门在身后关上,也一并关掉了从屋子里倾泻出来的柔光。
望着面前的黑暗,池鱼几乎是下意识的绷紧了身躯。
她手扶在腰间,迈步向前,无声踏入黑暗里。
顾渊住着的地方是县衙的后宅,当初她没有离开朝阳时,这里也明里暗里的来过无数次,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熟悉到哪里有花丛草丛,哪里有高大树木,她闭上眼睛都能知道。
她脚步不停,戒备不松,直到过院翻墙出了县衙,走出老远,都没有碰到任何人。
不管是县衙里的人,还是顾渊的人。
“..真的就只是让我过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啊?”池鱼回头看融入一片漆黑的县衙,喃喃道。
这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尤其是在对方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还做出这样的事情后..匪夷所思啊。
池鱼闭眼提气,几个跳跃消失在朝阳城门的上空。
城楼上,先前那个抱着佩刀缩在角落避风处呼呼大睡的守卫此刻仍旧在呼呼大睡,鼾声一下重过一下,为这宁静的夜色添了几许喧闹。
……
卫里推门而入。
看着坐在筵席上小几前兀自看着话本子,嘴角随着话本子上描述的事情时不时弯一下的顾渊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