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古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健康,在攻城战结束后的第七个早上,他已经可以独立走到城墙上,去观察外面的形势了,光军的军营依旧十分严整,不少军队就在城外严阵以待,这段时间他们对投石机的运用也逐步变得合理,每天不定时发射破坏城墙上的防御措施,但始终没有大规模的步兵进攻。v首发
很明显,上一次如潮水般的猛攻也让光军竭尽全力不得不后退休整,这让也古在心中叹息,如果父亲不是那么固执于清白,也许蒙古人早已突围,已经顺利的返回燕山以北。城内不少蒙古军将也都扼腕长叹,失去这次机会,也许十万蒙古军队都会无比悲惨的死在这座城里。
也古是很崇拜自己的伯父的,那不是自己的伯父,是全体蒙古人的神,是一代天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怨恨的情绪:为什么皇帝对自己的父亲如此刻薄?假使当年没有那一系列的猜忌,今天的父亲也不会如此畏首畏尾,对于蒙古人来说情况将会变得好得多。
这情绪产生的一刻,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不由得心底暗骂一声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开始对皇帝都有了如此不恭敬的想法。
突然,只听到远处一声木头撞击的闷响,一块双臂抱圆的石弹在空中划过一道迅疾的痕迹,狠狠的砸到青石的城墙上,猛的激起一点尘土,然后就归于无迹,也古有点紧张的向那里望了一下,城墙没有受损,只是掉下一些石屑而已,这让他略微松了口气,这城墙还真是坚不可摧,倘若在那里堵住的不是石头的城墙,而是血肉之躯的话,恐怕早已经断骨折,粉身碎骨了吧。
在远处的高俊也抱有类似的想法,投石机的发射让他百看不厌,士兵们有秩序的结成若干个炮兵小组,每个小组有8名士兵组成,,其中一人负责指挥,一人负责警戒,一人负责具体解锁发射,两人负责装填,剩下三人搬运石弹。整个过程井然有序,仿佛是蚂蚁或者蜜蜂一样——这年代还没有博物学,对于自然生物的观察也流于表面,但人们已经观察到了,这两种昆虫复杂的社会结构和井然的秩序,并且已经有人对此表示赞叹,高俊也是如此,拿破仑的王朝把蜜蜂绘制到旗帜上,表达新兴帝国既要求秩序,也要求热情的理念。
拿破仑帝国确实也是个世袭君主制的国家,但是和当时欧陆上所有的君主国都完全不一样,这也和高俊的想法类似,他想开创一个新的朝代,但又不想同于周齐秦汉楚,他希望这个新国家能够建立新制度,奠定向下一个时代发展的基础。
高俊无数次想过,未来自己要缔造的国家是否真的需要一个世系相传的皇帝,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若干代自己一个弱智的子孙坐在宝座上享受着左右肉麻的吹捧。但是,超脱时代太久,必然遭遇反制,贸然取消稳定的皇帝制度,对于这个多民族大一统国家来说是灾难性的。
久而久之,高俊也知道自己必需要妥协,皇帝固然是一种享受,但也是一种责任,那个布满荆棘的王座,总要有个人肯把自己的屁股压上去的。但自己也要在皇帝的任上终结皇帝制度,想办法用不断的变革奠定这个国家团结的新基础,从而使这个皇帝位置真的变得可有可无。
但那是遥远的事情,就现在而言,高俊必须强调军事上的秩序,塑造自己能战名将的形象,以兵强马壮的方式先入主中原,然后再一步步的推行社会改革,塑造一个尊重劳动人权和个人意志,但却拥有着极强的个人崇拜和变革目标的国家,不光是凭借着制度的惯性,也是因为理想而团结,一个革命帝国。
不知何时,潘正已经站到了高俊身后,看到元帅正在深思,不敢打扰,回过味儿来的高俊看到潘正,招呼他过来,两个人沿着炮兵阵地行走。
过往的士兵都立刻肃立敬礼,但是表达敬意后就立刻继续去忙各自的事情。
“元帅,军兵们真是热情高涨,虽然前段时间攻势受挫,我军的火炮现在已经运抵沧州,火炮一到,粉碎城池也就易如反掌了。”
“也别说的那么绝对,我军最大的火炮口径也不过七十六厘,打出来的炮弹才这么大,不一定比抛石机的威力强出来太多,能攻克城池的还是人。人是城,人是垣,人是护城河。”
“元帅所言极是,夏叔邗刚好以此来献策,主张咱们集中蒙古俘虏劝降城上守军,每夜唱蒙古乡曲以帮助瓦解敌军士气。”
高俊眼睛一亮:“是个好办法,咱们之前怎么把这种事情都忘记了。”
“元帅不必烦忧,这种事情本非元帅应该时刻惦念的,要说起来,一是我,二是徐规,谢楚元,第三是各位长史们、参军们没能想到这个计策才是真正的失职。元帅运筹帷幄,下大决断,我们才是出谋划策的人,各司其职,军队就不会混乱。”v手机端/
“你倒是理解的很透彻。”高俊轻松的哈哈一笑:“就是太奉承我了,我高俊自度不过中人,大决断也不大下得了,关键时刻也要靠诸位尽力辅佐。”
“元帅,时至今日,自谦就是损害士气,元帅应该更进一步了。”潘正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高俊登时一愣:“更进一步?”
高俊其实明白潘正的意思,早在当年根据地应对时全来袭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最基本的当然是让士兵们吃饱穿暖,但是,大部分中国人也都有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只有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