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政疵疠,水泛溢为灾,守臣之罪。当以此身为百姓谢,虽死不恨。”
——移剌温
“我就说这是一帮刁民!”陈秉彝很是气恼。
郭延嗣没有做声,高桥乡百姓过的日子他是亲眼见到的,他不相信这帮人会轻易的改变主意,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军兵暂时休息,宋军佐留守,两名什将跟我走!”郭延嗣带着两名什将慢慢的靠近高桥乡庄客们住的地方。
情况果然不对,村子里面灯火通明,十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穿着统一的红布衫,手持火把与哨棒,把守村子的各个路口,隐隐约约看得出在村子中的空地上围着不少人。
郭延嗣挠了挠头,觉得应该靠近看看再说。
“军使要不要让军兵凑近一点,一会儿要是有什么情况好处理,咱有五十名军兵,直接掩杀过去他们也抵挡不住。”一名什将提议。
“对,为,你赶紧回去通知军兵们靠近点儿。”郭延嗣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还总是把自己当做单枪匹马的弓箭手,忘记自己是指挥一百人的军使。
这些壮汉似乎不是警惕外人的,像是在监视村子里的人,他们的眼睛紧盯周围的泥巴屋子,警惕是否有人搞小动作。郭延嗣决心先混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长史、宋军佐坐在外面留守,里面一有动静就杀将进来!”
选中了一个看上去还算结实的屋子,郭延嗣对身后的什将使了个眼色,训练的时候都练过这些,什将马上就心领神会,搭人梯把郭延嗣送上屋顶。
这个房子果然结实,郭延嗣压在屋顶上也没发出动静,他一点点匍匐着向前爬去,趁着那几个壮汉站岗的空档,翻身溜进村子。
朱富、朱传忠父子今天晚上的时候接到一个庄户告密,说是李光等人密谋劫夺家产,父子俩都不是善辈,直接带着一群枪棒师傅冲进村子把李光抓了起来,连夜审问同伙。
李光当然咬牙不说,任凭那几个枪棒好手把他的双腿打得鲜血淋漓,是朱传忠脑子活一点,下令搜查李光的家,两个枪棒师傅把还在半昏迷的李素儿拽了出来,扔在地上。
“哎呦!”朱传忠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李光,你姐姐回来啦,怎么不跟我说啊?”
李光像头发怒的狮子,挣扎着狂吼起来:“姓朱的!你别动我姐姐!否则我让你不得好死!”
“不让我动你姐姐,是不让我怎么动,是这样吗?”朱传忠淫笑着,一双大手在李素儿的胸前用力揉搓起来,李素儿吓得尖叫起来。
“姓朱的,你不得好死!”李光被两个枪棒师傅狠狠摁着,无论如何都挣扎不起来。
“李光,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要……”朱传忠嘿嘿笑着,把手探向李素儿的领口。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哪来的气力,李光猛的跃起来,一头向朱传忠撞去。
“啊!”朱传忠被撞了一个趔趄,恰好在这时,一支羽箭擦着朱传忠的脸飞过。
郭延嗣雄立在屋顶上,左手弓,右手箭,高声呼到:“杀啊!”
“杀啊!”宋军佐举起长枪,五十名军兵一拥而上。
郭延嗣站在屋顶上连连发箭,射速极快,军兵冲锋也赶不上他收割人头的速度,片刻之间连射一十六箭,敌人抱头鼠窜,无移时便作鸟兽散。
朱富也想跑,但是腿脚已经瘫软,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被射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的掣出佩刀,抓起还虚弱无力的李素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谁敢过来,我宰了他。”
“咦?”军兵们都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个个都回头望向郭延嗣,陈秉彝也暗自摇头,体面人家的人做出这种事,实在是不合。
郭延嗣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军兵询问的眼神,他张弓搭箭,注意着朱富的动向,突然一声霹雳响,羽箭如白虹暴涨,一下子就贯穿了朱富的咽喉。
“神箭将军好惺惺!”军兵们都齐声欢呼起来,之前的不满抱怨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有对郭延嗣的崇拜之情。
但是郭延嗣好像都没注意到这些,他急急忙忙从房顶上跳下来,狂奔到李素儿身旁,将她挽起来。
李素儿面色苍白,上半身全都是血,果然是急忙检查了一下,还好都是溅上去的,她本人没有受伤。
郭延嗣的心中都是后悔,如果他没带李素儿一块儿来就好了,如果他没把李素儿留在这就好了,如果他平时注意治军的学问能打一个漂亮仗就好了……心中千万愧悔,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军兵把绑缚着李光的绳子割了,李光也急急忙忙围上来,李素儿慢慢恢复了意识,让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军使,战场打扫过了,唯独那个小淫贼跑了。”宋军佐来回报。
“他肯定是跑进树林子里了,那里我熟悉,赶紧追,他跑不了!”李光站起身来,就要吆喝着庄户们一块去追,但郭延嗣制止了他。
“眼下重要的是咱们得快走,那个人活着不活着都算了,咱们赶紧去朱富,把粮食全都搬走。”
李光咬得嘴唇发白,内心在激烈的挣扎着,他实在是不想放过朱传忠,但是毕竟朱传忠能活着,还得归功于李光的那一撞,所以李光也有些羞愧,只得同意了郭延嗣的主张。
抄家的过程就容易多了,几名军兵两三次就踹开了朱富家的大门,一伙人冲进去,引来无数莺莺燕燕的叫声,军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