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吩咐老九:“去,把那个高俊一刀杀了,将僧虔捆起来带上。”
“大哥——”程审年是越来越搞不懂了。“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瞒着兄弟,一开始,我说即刻处死僧虔这条恶犬,你不答应,一定要关着;之后我说即刻返回涿州,你却在鸡鸣山呆了好几天;眼看要突围了,我说往南走,你却要向北找独吉千家奴的晦气;现在更怪了,僧虔你还要活着带走,高俊却被你处死了。不是兄弟我起疑心,大哥你说这些事情,怎么,怎么就……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原委都不和兄弟讲清楚呢?”
白六摆出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耐心的听完程审年的抱怨,这才缓缓的说:“说完了?”
“大哥,你可一定要给我些公道。”
“兄弟,拿你们读书人的话说,兹事体大,不能跟兄弟马上讲清楚,是我错了,事后,我一定和弟兄们好好解释。”
“你不说理由,高俊可不能杀,毕竟此人向咱们提供了三县合力围剿的情报,也算是良知未泯,一块绑了走吧。”
“也行,这点就让老七做主了。”白六满口答应。
老九带着几个伙计,到地牢提人的时候,心情大致和几百年后动物园喂狮子的人差不多,打开地牢的大门,光亮终于照进这间屋子,老九看到高俊和僧虔围坐地上,说着些什么。两个人惊讶的抬起头,终于见到光亮让他俩有点不适应。
“带走!”老九挥挥手,几个伙计用长矛对准了坑里,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掀开地牢的木栅,跳进去要捆僧虔。
“嘿!”僧虔没有动作,只是突然大喝一声,两个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瘫坐在地。
“没用的东西!”老九大怒,也跳进坑里,踢了两个伙计一人一脚,亲自动手,把僧虔捆了起来。
“阎老九,这两个兄弟是没见过血,自然害怕,你让他俩给我戳个透明窟窿,以后就不会害怕了。杀过人的人身上有煞气,小鬼都得让道。”
“放心吧!”阎老九重重地把绳子勒紧。“这时候不远了。”
高俊顺从的被绑紧,开始思考自己属不属于“不远了”的那一伙。
一出来,高俊才发现外面火把照得通明,开路的十几号人已经出发了,老九牵着僧虔,另一个小喽啰牵着高俊,三十多号人作为中军,扎进了密密树林之中。
在黑暗当中,郭延嗣和何志也看见了被押出来的高俊和僧虔,咬咬牙,也从后面跟了上去。
树林里面的路很难走,火把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阳光,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四五个人崴了脚,高俊也走得磕磕绊绊,只有僧虔居然步伐稳健,好像在思考什么。
“这个固执的家伙,我都有点可怜你了。”高俊心里暗想,刚才他和僧虔在地牢里面争论的面红耳赤,尽管嘴上不说,僧虔心里面已经有点相信私盐的问题是某些金朝官员勾结白六共同为之的了,那么是什么官员有这等能量,搞出数万斤官盐私售,还能构陷勘查本案的温迪罕僧虔呢?
“僧虔,怕是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