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寿张县已经有了一家烈酒工场、一家苇席工场、一家颇黎工场、一家香皂工场,这四家工场都已经实现了稳定出货,不仅可以供应根据地的需要,还可以对外销售,让人民实现了喝烈酒、睡苇席、当颇黎、捡肥皂的生活。
工场,是指实现了分工,并且运用了机械手段和非人力动力的生产场所,这四家工场有员工八百多人。
除此之外,还有寿张县军粮生产所、马料生产所、大车生产所、针生产所、果酒饮子生产所、布匹生产所等机构,同样实现了稳定出货,所谓生产所是指实现了分工,但机械缺少的生产场所,目前在根据地大约有十七八个,拥有近两千名工人。
最为普遍的是小型作坊,目前在根据地注册的作坊大约有六十多家,有1/3是完全由何志也出资的官营作坊,经营者都是从河北救过来的难民;还有1/3和寿张县签订了稳定的供货协议,同时兼职一些民营买卖;最后1/3则是完全的民营作坊,用以补充寿张县的市场。
在作坊中劳动的工人数量没有具体的数字,一方面,没有进行过相关统计,另一方面,作坊的人员并不是十分固定。
然而官府统计不到的数字,倒是有人给出了一个大致估计,认为人数应该在四百人左右。这份估计来源于目前寿县最大的连锁快餐店老板阿兰姐,是根据每天中午定的盒饭数量确定的。很多作坊不再依靠老板娘做饭,转而去买饭,而老板娘们节省下时间去兜售各自的货品。
何志也的感悟非常多,尤其是对高俊狠狠批驳了所谓的穷人思维。
“如果把你眼中赚不到钱的行为方式认定为穷人思维在作祟的话,你本身就已经落入了一个陷阱,对穷人思维的批判和对金钱的崇拜,以及消费主义陷阱是一个完美的捆绑,其中蕴含了对普罗大众最深刻的鄙视之情。
然而我在根据地这半年多的工作表明,所谓的穷人并不是因为所谓穷人思维而堕落,甚至于说当他们已经变穷之后,也不一定会生成所谓的穷人思维,很多看似缺乏理智,过于注重节省而不注重创造的行为,根本原因在于生活没有保障下的无奈之举,对于很多人来说,生活不在于能不能赚到一点钱,而在于能不能多活一天。”
“志也,说简单些。”
“只有富人才看重赚钱,穷人首先要的是生存,当收入低于某一个底线之后,赚钱就不再是首要目标了。只要进行一定的保障,任何人都可以散发出无穷的创造力和探索精神。”
高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志也,这个世界变化了,咱们也变化了。”
“不过现在经营面临的困难很多,资金不足是很重要的方面,咱们出产的名特产品,一部分交给了冀州殷家换成华北的小麦,一部分交给了花靥谢家换成了江南的稻米,以此来补偿粮食的缺口,这些换来的粮食都被消耗掉了,极少能够换成铜钱来进行再生产。
要知道,目前而言,最主要的硬通货还是金银铜等金属货币,没有铜钱就意味着难以进行有效的商业流通,所以工业生产只能维持目前的规模。除此之外,继续扩大工厂的生产规模,还需要更高级别的组织形式,管理一个二百人的企业难度很高,需要专门的经理人才,高俊,你大学上过工商管理的课程吗?”
“我确定一点儿都用不上。”高俊苦笑一下:“不是说通过金手指点开科技树就可以发大财了吗?咱们再想想,有什么能够发明的东西。”
“一时半会儿算是想不起来了,而且目前的四座工场已经吸走了我所有的技术人员,第二批小学生毕业之前估计是没有扩张的能力了。而且,相比于技术人员,我现在更加为资金的缺口发愁,现在我手头上的铜钱已经不多了。”
何志也给高俊倒了一杯热水,后者轻轻摩挲着杯子:“是应该想些办法让货币回笼了。”
“货币回笼?”
“没错,咱们应该想些办法,让铜钱从民间再次回到官府来。”
何志也并没有理解高俊的意思,他以为高俊想要实行限钱法。
“我不会使用那么暴力的行政手段的,我只是想充分的利用专卖制度,烈酒、茶叶和食盐都是专卖的,我们可以加以规定,只有用铜钱才能买到。”
“运用这种手段,让农民们把家里储藏的铜钱交上来?”
“没错,尤其是本地不能自产的茶叶,我们可以从花靥谢家那里换来,既然他们是搞对南宋的走私的,应该可以弄到品相不错的茶叶。对于食盐,则要对付私盐贩子,据我所知,山东地区的私盐不少。”
何志也开始有了些兴趣,但是有些问题还是想得不太明白。“这么说的话,他们会不会选择囤积食盐?”
“粮食可以救命,铜钱易于储藏,而食盐的囤积实在是太困难了。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发行彩票。”高俊说的兴起,干脆抽出一张纸,用毛笔给何志也画了一张草图。
“这是敕黄纸,很贵的!”何志也叫了一声,但是高俊已经不管不顾的画好了。
“你看,可以把咱们整个流通系统比作是一个水池,上层是咱们的工业系统,下层则是农民们,由于农民们具有储存的偏向,所以池子里面的东西会逐渐向下沉淀,进而导致流通不畅,所以我们增加了两条抽水管,把农民们沉积的东西抽上来,这两条管子就是盐酒茶专卖和彩票。”
“这里面的沉淀物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