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自己是被骗出城之后,郝定一直陷入了一种半迷茫的状态,以至于没有做出有效的反应,任由帅旗被砍倒,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在心里大呼后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红袄军人数众多,却没有统一的旗鼓,大部分人看到帅旗倒了以后以为郝定已死,顿时军心涣散,四处奔逃。
“郝定已经授首,而等跪地免死!”高俊大呼:“郝定已死,降者不杀!”
营部的军官和什将们齐齐叫了起来:“郝定已死,降者不杀。”
“我还活着呢,赶快再举起把帅旗,快!”郝定叫了起来,没有鼓吹手的他没办法将自己的命令迅速传播出去,只有靠近他的少部分红袄军知道主帅并没有身亡。
前军的士气也迅速的崩溃了,大部分转身逃向兖州城,另外还有一部分向四处逃窜,希望离战场越来越远越好。
高家军的主力部队连成了一线,开始慢慢向城门合围,郝定的人马只是拼命的往兖州城内拥挤而进,却并不愿意转身投降。如果高家军继续进攻的话,当然可以给予对手重创,不过这就和当初少杀慎杀招来留民的宗旨不相符了。
关键时刻,李骁奇狂奔到高俊跟前,手指城头:“贼寇都将城池作为依托,城在则心安,城不在则心败,应当迅速攻上城头,营建我们的旗帜,贼寇必然惊恐溃散,跪地投降。”
“说得对,但是在我砍你之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高俊有些焦躁的咽了一口吐沫,高家军没有攻城器具,这样的城池实在是太难攻取了。
“能从城墙上爬上去吗?”高俊大声询问,此时营部的各位军官都已经聚拢在高俊身旁,看着眼前战场的狂乱景象,也都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声音。
“应该不行,我们只有普通的梯子,还够不到城头,而且城上的贼寇还有不少,不好打!”冯达估计了一下。
“那能不能从城门里面杀进去,冲上城头,炸掉敌军的旗帜呢?”
“现在城门已经被上万红袄军塞满了,咱们的人杀不进去!”孙庭看了一下,此时高家军已经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将红袄军紧紧的围在城门附近,双方很快贴到了一起,进行激烈的战斗——准确的说是高家军运用娴熟的刺杀技术,以及长枪对朴刀的战斗优势,精准地收割的红袄军士兵的生命。
“谁有办法?”高俊有些丧气了,也许必须从城门那里杀进去,但愿红袄军的战斗意志不高,能够迅速的投降,减少伤亡吧。
“高郎君,我们陕西勇敢想试试!”裴真突然挤了上来:“我们祖辈和西夏人打仗的时候,爬云梯的技术练得不错,先用绳子把梯子捆起来,我们试着爬一下。”
“你别胡闹,没看到城墙上那么多敌人吗?”高俊揉揉眼睛:“你们要是爬梯子的话,不能穿这么重的甲,城墙上面飞石弓箭打来,你们怎么办?”
“我们陕西勇敢军很少穿重甲,常年就是轻甲弓箭作战,我也爬过河西人(西夏)的城堡,没有什么难的!”裴真拱手:“高郎君,我愿意带第一都的军兵试一试,事若不成,还有别的方法。”
“那……有什么要求吗?”
“弓箭!我们要弓箭和短刀,让其他军兵先借我们一些!”
高俊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军官,终于点头同意。
“赶紧通知第一都做准备!陈虞侯去贴军那里取梯子和麻绳,赶紧编高梯;鲁虞侯去领取弓箭和短刀;刘虞侯督促军兵脱甲!”裴真回身下达命令。
高俊也下达了配合的命令:“冯达,你们旗出两个都,将武器借给裴真旗第一都!”
少部分士兵略有迟疑,但都痛快的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武器,高俊在内心里不由得感慨,自己真的带了一群好兵。
裴真旗第一都的军兵们拆掉了两片披膊甲,又拆掉了甲裙五编中的三编,现在他们身上只有遮盖躯干和大腿的短甲了。但是这些人似乎找到了原来的感觉,表情居然比一开始还要轻松,他们纷纷拿起弓箭和短刀,组成了高俊看不大明白的三角形队列。
陕西勇敢军的动作是迅猛的,他们飞快的把加工好的梯子架到了城墙上,裴真带着手下的军兵们开始了第一轮进攻。
城上的红袄军叫嚷了起来,有人拿出了弓箭,但是城下的军兵们开始用他们的弓箭压制对手,有两三名军兵中箭,其中一个人不幸掉了下来,但另外几个人拔掉箭之后,依旧咬着云梯刀向上爬。
敌人开始试图推动梯子,第一个冲上来的红袄军被城下的人一箭射死,但第二个人就已经把住了梯子,临时用木梯制作的长梯没有搭钩,非常容易的就被推开了,四架长梯很快倒了一架。
不少军官焦急地大呼出声,高俊也紧张的评估着状况,但上面的军兵们很灵活的及时跳到了地上,并没有人受伤。
红袄军又想推倒第二架梯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名军兵已经很灵巧的攀上了城头,他直接跳进来,拔刀与对手厮杀,这下子想推倒其它几架梯子也不大可能了,很快就有十几名高俊手下的军兵登上了城头,开始与敌军血肉厮杀。
“快,再派一个都上去!”高俊发觉情况有戏,立刻增加了进攻力度。
裴真发觉以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一个箭步登上城头之后,迅速拔出短刀和弓箭,与对手展开拼杀,对手又长又笨重的朴刀丝毫奈何不得他,而他总是能在盾牌的掩护下近身之后,一刀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