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俊击败任福之后,彭义斌也加快速度,在两天后抵达一片荒凉的兖州。
尽管山东已经频繁战乱,但是眼前萧条的景象还是让彭义斌的心中感到痛苦,城内已经变成了一片白地,城外的村庄也多有损毁破坏,幸存的村民们带着仇视的眼光看着自己身上的红袄。
“郝定在兖州的举动真是天怒人怨,输的不冤。”彭义斌无不伤感地对李国器说:“如果咱们忠义军再这么办下去,恐怕就无法在山东父老之中立足了。”
“还是请安抚不要过于伤心,眼下正应该收拾民心才对。”李国器回答。
“你说的对,咱们还有多少粮草?”
“还有两月之用,我们已经具信向淮南求救,但是朝廷那边始终没有回音,咱们恐怕指望不上朝廷了。”
彭义斌苦笑一下:“咱们现在没有什么州府,朝廷看不上咱们嘛。赶紧给城内的百姓发粮,我想好了,这次如果能够击败高俊,我就留在兖州不走了,就留在这里保境安民,和其他兄弟们遥相呼应。”
但是他这个想法并没有持续多久,文月儿就来了。
这次文月儿脸色苍白,显然,郊外战乱的景象让她也饱受刺激,毕竟在此之前,文月儿并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争。
这两个人的交流并不费力,彭义斌一开始对于是否要进攻高俊的根据地也颇为踌躇,不过当他得知其他几路红袄军愿意支援的时候,也同意试试。
就在彭义斌抵达兖州之后一天,孙张二人也抵达兖州,他们带来了四千疲惫的红袄军将士,彭义斌慷慨的拿出自己的给养,帮助这两位头领重整他们的队伍。
“虽说你们听杨安儿的,我们听大宋朝廷的,但都是山东江湖上的好汉,都要驱逐女真人和走狗们,想干这种大事不容易,大家都是兄弟,见面应该有个交情的。”彭义斌如是说。
“早就听说彭安抚以诚待人,今日见面果然不虚。”孙邦佐毕竟曾经是朝廷的军官,迎来送往的客套话还是很会说的。
张、孙二人的到来对时青是一种很大的震撼,犹豫了一番之后,他也同意了加入这个联盟,一起向根据地发难。
与此同时,彭义斌修书石硅,作为第四路加入对根据地的行动,各部人马分头出发。
彭义斌部,人马四千,进攻汶阳;
时青部,人马一千五百,越过汶阳,到郓城策应石硅;
张汝楫部,人马两千,进攻汶阳;
孙邦佐部,人马两千,作为后备;
石硅部,人马三千,与时青会合后进攻寿张。
时青留下五百人马守卫峄山,负责这里的正是李泽。
“无论如何守住此地,咱们就有复兴的根基。”时青重重叹了口气:“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有些怀疑是否能够灭掉高俊,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时机了,如果此次依旧不能除掉此人的话,那我们山东各路红袄军都要成为他的口中之食了。”
出征路上,时青远望红袄军的行军队伍,心里实在没底,不由得希望刘二祖真的能旗开得胜,绞杀高俊。
此时被时青心心念念的刘二祖十分苦闷,心里犹疑不定。
高俊击溃了任福,但是并没有全歼他的部队,很多人漏了网,再加上刘二祖自己的情报线,很快他就知道了此事,这让他大为震惊,甚至对整个计划都产生了怀疑。
在于家庄大厅里,刘二祖再次召开了军事会议,头领们知道任福被击败之后,也是个个震惊。
“那个贼婆娘骗了咱们,头领,趁着还有时间,咱们赶紧撤回去吧。”夏全主张。
“依我看,未必是那个婆娘骗咱们,是高俊自己改了主意。我也不知道高俊这厮还南不南下了,依我看,咱们也不主动寻他的晦气,先在这里呆个三四天最为稳妥,来了就灭掉他,不来就各自安好。”程福意见如此。
裴渊考虑了一下:“此时咱们与高俊不远了,只要多派觇骑,肯定能找到他军马行军的线索,而且高俊说不定早就知道咱们在此埋伏,依我看,千计万计,不如首先保全队伍,只要咱们的人马还在,总是有机会的。”
这样的想法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谁也不想让自己的部下在这种事情上冒险,毕竟高俊真的是啃一口崩掉两颗牙的硬茬。
“不要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高俊这次轻而易举的吃了郝定和任福,难道不会来找彭义斌麻烦吗?那个时候咱们就还是不救?如果他又去打时青呢,这个也不救,那个也不救,就算他这次不来,下次也会来,到那个时候咱们势单力孤,已经没有朋友能帮咱们了。”程宽急了。
“程宽大使言之有理,咱们南路红袄军以二祖哥哥为头领,以大沫堌为根本,霍仪、彭义斌、郝定、任福、夏全、程宽、我等各位头领分散各处作为羽翼,时而聚集时而分散,官军征剿不得。”程福说:“这次高俊剪掉了咱们好几股子的兄弟,那咱们可就势单力孤了,还是早些想法子除掉高俊为好。”
刘二祖感觉有些头痛,不知如何决断,他不知道高俊在干什么。
此时的高俊正在释放俘虏。
打败任福之后,潘正不失时机的苦劝高俊撤军返回,毕竟这么多俘虏一时间难以消化,甚至很多主战的军官也支持这一观点,既然好不容易通过力战才捉来这么多敌军战俘,当然应该带他们返回根据地,重新分配田地,当作劳力使用。
赵昉甚至连计划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