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清河以北的一片宽阔平原之上,两队骑兵正在进行激烈交锋,一面是蒙古骑兵,其中一半是真正的蒙古人,另外一半是其他各民族的辅助军。他们的盔甲都相当不错,但是形制五花八门,显然是无数次战斗中逐渐获得的战利品。
而与他们交战的骑兵装备整齐划一,号令也很严明,在战场上同样敢冲敢拼,他们对马的熟悉程度比起蒙古人来稍弱一些,但是长久的训练让他们在马上的技击毫无破绽。
正在交战的太平军骑兵除去李铭的那群“铁浮屠”之外,又多出来一群新式骑兵。这群人的盔甲比较接近于前不久收复六州之战时与太平军骑兵交手的伪军骑兵身上穿戴着短盔甲,并且有用厚毡布制成的外袍,这是用来躲避箭雨。这套防护基本上不会被流矢所伤害,在近战的时候稍有保护力。
在轻便的盔甲之下,他们使用木质的长长的骑枪,也加上短骨朵或者横刀,同样也都使用弓箭,整体上模仿了国初女真前营骑兵的装备。
这支军队的成立还要源于李铭的提议,事实上,由于骑兵战术的原因,以往太平军骑兵作战的时候,往往也需要让一部分骑兵只使用轻便的盔甲,作为两翼包抄的拐子马出阵。但是将这种装备轻便的骑兵单独固定为一个兵种编制,却是李铭这次刚刚提出来的。
前不久收复五州之战时和伪军骑兵交锋,太平军骑兵对对手的战斗力有很深的印象,尽管他们的盔甲远远不如太平军,但是在第一轮对冲中却未占劣势,这让太平军意识到,穿着轻便的骑兵有时候在战场上并不脆弱。
随后骑兵内部迅速展开了一系列的模拟对阵,事实证明,即便是穿戴轻便盔甲,只要骑兵的规模够,在骑枪对冲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
同样,在骑射和冲击步兵方阵的时候,轻甲骑兵的表现也出乎了太平军骑兵的意料。事实证明,减少盔甲对骑兵战斗力的损失比想象中的要有限一些。事实上,把盔甲去掉之后,最大的损失在于骑兵持续作战的韧性以及近距离接战的能力,而相比于去掉盔甲的性价比而言,这点损失倒是可以接受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李铭向高俊提出意见,反正眼下骑兵装备还有不少空缺,倒不如趁此机会组建一支轻甲骑兵,作为太平军重骑兵的辅助,轻甲骑兵也要使用长枪和短兵器,同时具备骑射的能力,在成群结队的行动中也可以负担冲击和驱逐等任务,而在大规模的骑兵接战中作为太平军重骑兵的辅助,利用他们更好的机动性能,完成对敌军的包抄打击。
大部分骑兵军官都对此表示赞同态度,既然专业人士们都这么认为,高俊也迅速批准了这一方案,同时还肯定了骑兵们能够自主进行战术创新的举动。
这个新的兵种被定名为通用骑兵,这个名字有些名不符实,太平军轻重骑兵都能承担各类任务,都属于通用骑兵,不过考虑到新兵种是介于轻重骑兵之间的,定这个名字倒也不算突兀。
一千名蒙古骑兵和将近六百名太平军骑兵战成一团,太平军骑兵极度的遵守纪律,他们排成紧密结实的队形,几乎是骑墙冲锋,只要命令的旗帜发出信号,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比而言,他们的对手是熟练的战士,蒙古人的军官们不用下达具体的指导,只是粗略的让他们进攻或者防守,这些人就几乎凭借着融入骨髓的本能巧妙的战斗。
人数更少的太平军骑兵逐渐的处于下风,将领下了命令,他们立刻散开撤退,蒙古骑兵想要追击,但是又被不远处的太平军步兵所阻隔。
这群该死的步兵一点也不害怕骑兵,反而用他们手中的长枪和喷火枪迅速挫败了蒙军骑兵的攻势,而刚刚的战斗已经让蒙古骑兵们很累了,撤走的太平军骑兵也没跑的很远,在不远处虎视眈眈,考虑到现在情况不佳,蒙古人也选择了收队。
驱逐平原上的敌军步兵并没有木华黎想象的那么容易,蒙古骑兵固然是如狼似虎,而太平军留在河北的也都是百战精锐,更要命的是他们还修建了七个堡垒,囤积了大量步兵和粮食。
这些堡垒既是防御的节点,也可以是攻击的出发口,既能阻挡敌军的冲锋和箭雨,同时又可以将自身隐蔽起来,让敌人搞不清每个堡垒里面究竟藏着多少敌军。
蒙古人派出了侦察队伍,想要绕过这些堡垒去进攻山东,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支军队牢牢把握着北清河的浮桥,可以在河南河北任意机动,就算是绕路渡过北清河抵达河南,还是要和他们遇上的河南的堡垒更多更大更坚固。
很明显,太平军赶工期修筑的七个堡垒完全出乎蒙古人的意料,让他们一时间感觉束手无措了,高俊也感到有些得意,此刻他就在最大的年字号堡垒里面,居中调度各路人马,与敌军相应对。
为了军事通信保密,高俊并没有用数字和方位命名这七个堡垒,更没有使用周边地名,而是采取了诗词编号的形式,他用了宋人的一首词,将七个堡垒分别命名为“稻”、“花”、“香”、“里”、“说”、“丰”、“年”。
七个屯兵堡垒环环相扣,蒙军想要绕过他们,率先夺取浮桥河口,但是却遭遇了太平军的层层堵截,最后抵达河桥的时候,又遭遇了从河南赶来的太平军步骑两军全力反击,不得不败退。
无可奈何的蒙古人在堡垒外面气得呱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