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霸凌阿红的女生所来自的家庭还算是高俊的老熟人:寿张县邰家。
高俊主政小山墩堡,尤其是击退红袄军进犯之后,邰家也紧跟着高俊的脚步,算是拥护高俊的核心力量之一,家中的兄弟子侄大多也都指派到各地为官,大有成为世家大族的意思。
而这个小姑娘叫邰真静,这个名字是全真道士所起的法名,那时真静还不离父母之怀抱,尚处于襁褓之中,但是那道士却说,这姑娘性情相当热烈,所以要用这种名字来使之镇静。
很显然,这名字没什么用,真静确实就像道士预言的那样,从小就性子高傲倔强,从来不肯屈居于兄弟之后,加入女学之后,也处处以领导自居。
现如今,就连父母都很难管他了,就在刚才,她大大咧咧的带着值得怀疑的目光直视翟宣,而她的父母只能尴尬的站在左右两边稍加掩饰。
正当家长们还在窃窃私语的时候,两节数学课已经结束了,学生们丢下的毛笔和碳笔,全都涌到院子来,这个课间是大课间,休息的时间要长一倍,而这个时间不是给大家游玩散心的,有专门的军兵来教大家打拳。
跟着打完36式军体拳之后,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又响了,这节课是劳动课,所有的学生又到了另一个院子里面,几名女生也想凑近去看看,却被门口的味道直接熏了出来。
院子里面养了兔子和鸡,墙角还种着豌豆,边上还压着几桶酸菜,学生们在这里了解的是普通人如何度过一天:种地,种菜,腌酸菜咸菜,做木匠活,驾船打鱼,驾驶马车牛车,扫雪,架屋,打铁等等。
这还只是高一的内容,等到高二的时候,高俊就会把他们通通发配到炼钢高炉旁边。
女生们隔着院墙听着里面讲课的内容,瑟瑟发抖的听着男生们在教员的要求下动手清理兔子粪、鸡粪时粘粘腻腻的可怕声音。
第四节课下课的铃声终于想了起来,让外面的女生和家长们松了一口气,看这帮中学生如何学习都让他们觉得累的慌。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些学生们又排起整齐的队列,唱着歌离开了校舍,到附近的食堂去吃饭。
学校的饭由与学校签订协议的快餐店进行供应,这也是阿兰在济南的第一家分店,大概是为了补偿上午的脑力劳动,中午的伙食倒还挺丰盛,有大米和小米混杂的二米饭可以吃,菜色也是四菜一汤。
教员们全部落座之后,学生们才坐下来吃饭。
其实,高俊对于餐桌礼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也主张学生们摆脱繁文缛节,至少在学校期间内能结成平等友谊。几十个人一起吃饭,尽管餐具碰撞的声音很轻,但也响起了一道叮叮当当的白噪音。
然而在观摩的女生和家长们看来,这些中学生的表情有些奇怪,用俗话来讲就是“中邪了”。
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就应该全神贯注的吃饭,不应该说话嬉笑,但是这个规矩未免不近人情,平时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喜欢边吃边聊。
在女学这里,因为学生大多数是各家的姑娘,总不好让她们被学校教野了,所以对餐桌礼仪还是很注重的。
但是这些男生们吃饭的样子很奇怪,他们既没有嬉笑说话,但也不是全神贯注的吃饭,仿佛一边嚼着饭菜,一边还在想心事。
“他们在想什么呢?”左绫胆子比较大,直接去问陪他们前来的何志也和元好问二人。
“你去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左绫也想找那个面孔白皙的帅哥问一问,但总不好意思,于是问了她身旁另外一个男生。那位一直在沉思什么,根本没想到会有一个年轻小姑娘来问自己问题,吓得差点把馒头丢出去。
“哦,我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是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今天上午讲的圆锥曲线,这个偏导……”
左绫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身后也响起了一片惊呼声:“你还在想上课的事,你还没上够吗?”
倒是这个男生有些怪模怪样的看了左绫一眼:“这有什么不能想的?”
在场的女学生们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事实似乎确实如此,吃完了午饭是短暂的休息时间,男生们一边聊着一边走了出去,他们三三两两,说的好像都是跟课程有关的问题,少部分人倒是谈了些别的,但大多数也是学校内的活动。
下午的课程与上午类似,只是第六节课出了一点小插曲,这节是生物课,当几名学生将珍贵的教具摆上讲台时,外面观摩的女学生们发出了一阵惊叫。
使用的教具是一套人的全身像,然而却是一个开膛破肚的全身像,从胸口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胸腔和腹腔,以及大量的器官。高俊花了大价钱委托谢传风在临安府烧制了这个瓷人,师傅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烧制的时候连续做了几天噩梦。
在高俊看来,这不过是个普通的教具而已,以后还会有更直观的,然而对于在场的女学生而言,这货未免也太刺激了。
下午的课程结束,随后是晚饭时间,紧接着是晚课,等到油灯点亮的时候就该下课了。然而一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学生们回到宿舍,挤在油灯前完成今天的作文,然后是数学题。
之后的作业就复杂起来,有的在奋笔疾书,写政治申论,而另一部分人正在完成票据记账。
等到天完全黑起来的时候,开始吹休息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