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沧州的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李光却在这时听到了不愉快的消息,他那位便宜姐夫来找自己,毫无疑问,这是高俊派来的说客,但是李光已经不想跟高俊多说什么了。
李光处处为自己的乡亲们考虑,也是个不错的领导者,但是他确实也很记仇,到现在为止,他有三个仇人第一个是欺压高桥乡百姓几代人的朱家父子,第二个是恶贯满盈的蒙古鞑子,第三是他的个人私敌高俊,这家伙一时收编不成,居然派人偷袭他的后方,这让李光从心底感到异常恼火。
他指使手下给郭延嗣引了错误的路,让他不要找到自己,与此同时又下了命令,如果看到太平军的旗号,打回去就是
也正因为如此,张成武派来搜索郭延嗣的人遇到了不少伤害,却始终无甚结果。刑政府主席没有心情参与六月风暴的大反攻,他已经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了,整个棣州都在疯传,说统制官郭延嗣脱队叛逃了,这让他简直如坐针毡,何志也还专门派人来问这回事,他考虑了半天也始终给不出个答案来。
在心里诅咒一万遍郭延嗣,张成武还得老老实实的回信,考虑半天,他实在不敢隐瞒,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的情形汇报给了何志也。
何志也接到信,一下子就闷倒在地上。
好啊,好啊,太平军高级军官脱队独自行动,而且去向不明,这可真给太平军长脸,太威风了,何志也立刻把这个消息转给高俊:“有啥事儿都找你去,我可不管你家手下了。”
高俊是正在指挥对黄河岔流敌军的最后一战时接到的消息,看完之后他苦笑一声,把信纸揉成一团,有些苦恼的对王浍说:“我不是带兵的材料吗”
尽管对高俊的措辞十分疑惑,但王浍还是准确的理解了高俊的意思:“太尉治军深得自然之理。”
表面上是恭维,但高兴仔细想了想,却哈哈苦笑了一声:“潘正带兵就比我强啊。”
“潘将军也是人杰之资,乃王佐之才。”
高俊小声嘟囔了一句,继续研究战场形势,现如今,合围的各支部队已经将敌人追到了穷途末路,连续数日没有补给的蒙古骑兵们惊慌失措的聚成一团,准备迎接最后决战,而士气正旺的太平军总让高俊觉得有些虚:他们的体力已经耗尽,只是凭着战斗热情在继续作战。
为了躲避酷暑,士兵们及早休息了一阵,决战在拂晓前展开,士兵们在熹微的晨光中展开队伍,一步步的向敌人靠近,蒙古人连安扎营寨的气力都已经没有了,让他们的马在外围休息,而士兵们横七竖八的躺在中间的空地中,他们也在整理队伍,但动作明显比太平军慢。
“这次进攻作战让咱们长了很多经验,虽然咱们还有不成熟的地方,有些时候白白浪费了士兵的气力,进攻也不够果决狠辣,但是只要认真总结,下一次进攻战就会更完美。”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高俊对战役的结果心里有底了,跟在身旁的几个人说:“这也就是我建立更加全面的参军制度的原因,有这么一帮参军典史在你身旁帮忙,并且依据职责出谋划策,使军官在参军和主官的位置上来回轮调,十分有利于军事经验的传承,打完一种仗就能学会打一种仗。”
大家纷纷点头,而此时,太平军马步两军已经完成了展开,在蒙古人队形还不甚严整的时候开始了最后一轮冲锋。
战马催动马蹄,沉重的重骑兵排成颇具威慑力的阵势,长长的羽饰流缨翻滚飘动,拉出亮丽的线,成群的重骑兵组成锹形阵,多箭头的对敌军实施第一轮打击。
没试探,没错过,上手就要命
沉颠颠的马枪瞬间穿透了蒙古人的盔甲,撕裂了敌人的躯体,蒙古人根本来不及对太平军重骑兵造成什么严重伤害,就先被戳下去了上百人。
随后,战场猛得热闹起来,各营喊着各自的战号,猛烈的催动大鼓,在不谙军事的旁观者看来,这只是杂乱无章的鼓声,但是高俊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轻易的分辨各营的锣鼓声,知道他们正在干什么,主官发布了怎样的命令。这种抽丝剥茧的能力,久经战阵的老将们都具备,士兵们也能在繁杂的战场上只注意自己队伍的锣鼓号声。
看出敌军已经不中用之后,太平军没有大方阵如墙而进,而是在各自军官的催促下快速变形成若干小分队,基本上以二三十人为一个小队形突入敌方,一瞬间就把蒙古人的阵线彻底撕裂,士兵们勇猛的大砍大杀,而蒙古士兵根本无从回应,在几年前还所向披靡的骑兵们彻底失去了他们的勇力,在太平军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柔弱而不堪一击。
血红色的夕阳渐渐的又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暗红色晚霞的余晖照着斑斑血迹的战场,一天之内,又有上万人醉卧其中。
高俊穿着郭子仪鎏金山文甲,披着殷去寒缝制的烬尾百花战袍,头顶重盔,腰挂兰陵王长剑,瓯光大刀穿越过整个战场,向英雄的士兵们授予应得的荣誉。士兵们拂去脸上的血迹,重新擦亮武器,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战场,他们在正面主动进攻,完全的摧垮了上万人的敌军,杀得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每个人心底的的骄傲都被彻底激发,他们的胆气完全壮了起来,看着高俊,士兵们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剑,齐声欢呼:“高郎君万岁”
“太平军万岁”高俊也举起右手,向士兵们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