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霸州城的情况是,一群饥饿的人在城内想出去,而另一群饥饿的人在城外想进来。
也古也是做了错误判断,他坚信,既然董俊敢于造反,手中的家本应该颇为丰厚,霸州城内粮食不会太少。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董俊的背叛并非深谋熟虑,霸州城内事实上粮草短缺。
在艰难条件下,董俊鼓舞着士兵们相信城外的百姓还有粮食,只要解围,他们会把粮食送进城内。
而城外的也古也鼓舞着在牛皮毡帐里晒不干双脚的士兵们,让他们相信霸州城内有的是粮食,只要打进城去,大家就又能吃得饱了。
在这一进一出之间,却没有赵永能够为城内守军运送粮食的通道,霸州南北都是河流,北面是拒马河,南面是易水,然而,这两条河都距离霸州城有一定的距离,拒马河距离霸州城门有两里之远,而沂水距离霸州城则有将近六百米。无论把船队赶到离霸州多么近的地方,最终还是要靠人手动将粮食搬进城内。
也古也在想办法早一点打进城内,后方的压榨已经达到极限,蒙古军队转而将目标定为杀人,这对后方民众更是个不好的消息。
然而刘方不太清楚地面上的事情,他和最后一名青年想方设法的将女通信员慧拖进霖道当中,还好,她只是因为缺氧暂时昏迷,在通风口那边呆了二十分钟后,逐渐苏醒过来。
西面的情况很不好,而慧要赶回来向大柏树村的村民传递消息,蒙古人已经开始组织还乡团,本村恶霸胡汉三即将归来,届时村民的藏身之处将会很危险,应立刻转移。
最后一名青年自告奋勇去找吃的,当然,毫不出乎意料的被蒙古人抓住了。
土层很浅,以至于刘方和慧两个人就能听见外面的审讯声。
“地道里做贼的有无?”
“我不知道。”
然后就是殴打的声音,刘方心如刀割,但是此事也只能赶紧转移。
刘方和。慧努力的仰着脸,慢慢的爬上了一级地道,在休息处那里成功的蜷着身子坐了下来,他们累坏了也饿坏了。
但是他们毕竟还活着。
就在也古还在霸州城下顿兵受挫,不能破城的同时,另一支蒙古军队毫无悬念的溃散了,严实在德州城下被燕宁所击败,后者杀获敌军数千人,李全不得不率军遁入沼泽,艰难的回到沧州,而严实也收拢军马一道烟逃回博州,最惨的还是安鲁军们,这群让知被俘的安鲁军士兵都会被处死之后惊得魂不附体,这股溃军没有返回恩州,而是一路逃到了河北中部的献州。
城下解围之战,青州节度使司兵马都指挥使王僧奴立下大功,他率领数十勇士冲入敌阵之中,把严实的阵型彻底搅乱,友军才得以从左右两翼直接压上,打垮对手。战斗结束后,当着三军将士的面,燕宁向王僧奴举杯敬酒。
根据高俊进一步的指示,燕宁下令镇防军做好准备,河北西部即将取得决定性胜利的话,楼升率领军队从磁州出发向东北方向行进,收复河北中部东部的各州县,而山东与之相配合。
本着这个目的,燕宁在德州城下大点兵,选出精锐镇防军八千余人,带着十二门火炮,奋力西征。
正当华北各路光军顺利北上的时候,高俊却在洺水之畔跌到邻三块尚书省递来的金牌,这次完颜珣一反常态,痛斥高峻,狂妄悖逆,命他速速回军,拱卫大河,切莫妄开边衅,非法抗蒙。
高俊差点笑出声,请那位前来颁旨的郎君吃了顿火锅就把他打发走了,现如今数万大军已经将剩余的蒙古骑兵团团围住,哪里还有在此时撤军的道理?
送走南面来的使者,北面又有人报信儿来,经过四持续不断的追击,光军骑兵在沃州南十里左右,又一次追上了稍微集结起来的蒙古骑兵,一阵猛击将之杀散,杀尚军不下二百人。
得知骑兵已经快追到真定府去了,高俊勃然变色,让使者快快带信回去,斥责了将领们贪功冒进,争抢军功,要求他们立刻回师固守,千万不要被蒙古人所拖垮。
高俊的估计是很对的,蒙古人在漫长的撤退之旅中逐渐恢复了理智和秩序,意识到他们现在力量依旧强大,唯一恐惧的是恐惧本身而已,理清楚这些的蒙古军队立刻姿态大变,逐渐的汇聚起来,开始故意引诱光军骑兵继续追击。
大约是快到沃州的时候,木华黎率领蒙古骑兵突然返身作战,让光军骑兵猝不及防,他们经历了五五夜的连续追击,已经人困马乏,此时蒙古军队突然还击,顿时阵脚大乱。
短短片刻,光军就被杀百余人,剩下的骑兵毫无战心,一路溃退。
蒙古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而光军在前面没命狂奔。蒙古人有意识的把光军往沃州驱赶,在那里完成追击和歼灭。
但是,沃州城的情况令人震惊,蒙古的蓝色和黑色旗帜都不见了,只有光军的黑红旗。
一员大将高立城头:“沃州已为白长年所下!”
逃出生的路就在眼前,沃州城门大开,光军骑兵纷纷乱乱的从城门涌了进去,蒙古骑兵纵然紧追不舍,但看到城头上林立的旗帜,也知道沃州已经被敌军占领,只能望城兴叹,收拢队伍。
原本一次成功的反击战功亏一篑,而挽救了整支骑兵部队的正是在整场战役中存在感一直不强的白长年。他们出现在沃州城外的时候,守军一度以为这是被派来的世侯军队,白长年带领着大军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