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淮北运量毕竟太过麻烦,张亮也委婉的指出,希望红军早日渡淮。而司忠信感到左右为难,他实在是想等夫人一起过来,也许多等一个半个时辰他们就来了呢?
殷去寒还在卧床不起当中,过去一段时间她饿得太厉害了,到现在还是皮包骨头,得知高俊已经在淮南放粮之后,才勉强每肯吃两碗粥。听司夫人现在生死未卜,她也担忧得不得了,但还要强装镇静,劝司忠信不要太过忧心,要拿出当机立断的本事来。
就在大军按兵不动的这十几内,建康府马军司的兵马已经靠近,并且派出四千饶先头部队抵达盱眙近郊,连续攻破了两座外围的红军营盘。得知消息之后,司忠信和梅洛行商议了一下,决定率军与之交战,他们精心挑选了五千军兵,在盱眙城南十二里处设下大寨,与敌军交战。
红军当中并不缺乏勇士,司忠信本人也素以骁勇闻名,他手执马槊跃枪直取敌军营寨,全军一声呐喊冲了过去,刀枪齐进,直接打垮了宋军,将之驱逐出十数里之外,杀尚军数百人。
这一仗虽然打得很好,但是也提醒司忠信此时宋军主力已经摸过来了,决不能再如此犹豫。更要命的是最近一段时间,市中心已经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少红军将领对他的迟缓非常不满,甚至打算另起炉灶直接过河,抛开司忠信他们。
一番考虑之后,他在当夜下达了渡河的命令。
从十月二十九到十一月初二的这几内,在淮北光军的保护之下,近十万淮南军民渡河北上,其中约有三分之二是司忠信梅洛行带来的人,而另外相当大的一部分则是被宋军收复性屠杀吓怕了,因而北上逃亡之人。
张亮为收留这帮人殚精竭虑,想办法为军民重新分配土地,并修建房舍,只要熬过这个冬,明年春季淮北的农业将得到重大发展。只不过,原本放牧牛羊战马的地方又没有了,高俊得到消息之后微微一笑,通知张亮准备停办淮北的畜牧业,新的畜牧场将放在河北和辽东。
在辽东,孙庭已经率军重返咸平府,而张惠则多逗留了几,这长白山的崇山峻岭送出一半,真让他感到有些不忍,但是不忍则乱大谋,眼下重点是打败蒙古,打败蒙古人之后,被高丽人割走的这半条长白山,还可以重新再讨论讨论。
“这长白山到处都是宝啊,主要是人参,貂皮,乌拉草,以及满山遍野的山珍药材,水里的面条鱼,上飞的飞龙,林子里的哈士蟆。”带路的是个约有五十岁的本地农民,姓李,叫宝仓,长着扁铲似的脑袋,一张大脸满面红光,他在本地也有名气,会看些病,此番张惠巡视长白山,特意让他来做向导。
冬季的长白山已经是积雪皑皑,都披着羊皮依旧觉得冷,张惠这里有山东根据地做出来的棉衣,多少舒服一些,也分给了李宝仓一件,算是带路的酬劳,那人穿上之后,对棉衣的保暖效果赞不绝口。
“等到夏这山上更好看,冬,也就只有我这样走惯山路经常采药的人能认出来,将军看,这是丁香,这是木香,这是满山红,这是大辣椒……”
“长白山可真是一座宝山!”张惠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但随即就冷下脸来,他们已经翻过山岭,清楚的看到在东面的山沟当中,几名穿的很厚实的高丽军将正在押解一队苦役劳工。
“这都是住在那边龙泉沟的,现如今,咱们长白山一大半都给了高丽人,造孽呀,这帮高丽一进山就到处驱赶百姓,还逼着大伙儿给他们当苦役,大冬不给吃不给穿,人死了就往那边山沟一扔,前面那个沟里已经攒下两三百人了,一半女真人一半汉人。”
张惠捏的骨节咯咯响,就在这时,那几个高丽士兵也看到了正面步行前来的人,他们虽然认识光军的盔甲,但是对光军的上下等级并不了解,也并不知道,那个衣服上没有华丽纹饰的人就是光军的主要将领张惠,他们只当这也是一伙士兵,趁着雪来捉兔子。
“喂!你们当心,以此山顶为界,东面已经是我朝日鲜明之国的土地,你们不准到山这边来打猎!”那群人嚷嚷起来,中间似乎有通女真语的人,李宝仓帮着翻译,这让张惠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是无比铁青。
那几个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惠的表情变化,也许是看到了,但也并不以为意,他们走近了来,大声呵斥着被绑缚在一起的苦力们,让他们走得快一些。这些衣不蔽体的人在东北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除去青壮年之外,也有老弱妇孺,被拴在最后面的一个男孩才六七岁的样子,脸被冻得乌青,还有新鲜的皮鞭的伤痕。
突然间,走在中间的那个老人似乎喘完了最后一口气,不声不响直接趴倒在地上,高丽人也并不打骂,直接抽刀斩断了一段绳子,让剩下的人接着走。
那个男孩哭叫着扑过去,但是高丽人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踢得翻了两三个滚。
张惠直接爆发了,吩咐自己身边的几名什将:“看到没有?就照着他们刚才踢人那一下的本事,把他们几个都给我收拾了!”
什将们早就怒火中烧,摩拳擦掌准备动手,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另一声吩咐:“谁也不许动手!”
副师帅袁镜拉紧了衣服,走到张惠旁边:“中桓,咱们此番来是与高丽人联合抗蒙,绝对不能因为一时激愤而与友军发生冲突。你看到这群人惨,被高丽人虐待致死三百多人,但你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