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大汉笑道:“无事,你臣服于我,做我的奴婢,汉儿若是来了,我自当为你多杀几个汉儿,为你族人报仇雪恨。”
胡人之间互相攻伐不断,吞并失败的部落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现在东羌在广武城的一支烟消云散,眼前这十几个人能从战场逃出来一路辗转到此,还生龙活虎的,在为首的胡人看来,这自然是不能错过的极好战力。
赵沂听了心中就是一沉,当胡饶奴婢没什么,反而能借此机会把胡饶部署打探得明明白白,可关键是他们是汉人呀,别看现在他们满脸污渍看不出来,可要是跟着胡人,总不能不洗脸吧。到时把脸一擦干净,哪里还有自己等饶活路?
赵沂心思电转间,顿时就断然道:“不行!”
胡人听了,哗啦一声就围了上来,其中还有人大喝道:“好胆!想寻死么?”
随着赵沂一声不行,身后十余骑同时伸手把刀柄给握住了。赵沂面露苦笑,看着那个胡人大汉,道:“非是我等不愿为大人效力,临行前,我部大人委我等重任,欲前往云中报信。军令在身,岂敢违背。若大人愿放我兄弟前往云中,我愿留下来为质,牵马坠蹬,报效大人!”
那个胡人大汉把眼睛一眯,忽然就豪爽的大笑起来,他对赵沂道:“好汉子,你叫什么名字?”
赵沂对道:“人名唤黑嵬。”
那个胡人便道:“若是我强留你在此,你身后那些兄弟又岂能答应。罢了,便放你等前往云中报信,黑嵬,你持我令牌,快去快回。我在楼烦等你。莫要让我失望。”
赵沂躬身一拜,打马便走。十余骑跟在他身后,呼啸而去。
等这十余骑变成边的十来个黑点之后,便有胡骑凑了上来,忿然道:“大人,十来个败家之犬罢了,何不擒了下来?”
那个胡人首领心道,蠢物,真要强留的话,人家只怕就要暴起杀人,到时就算杀了他们,自己这边起码也要死上十几个。岂不是亏大了?而且这黑嵬既然重情重义,又有胆色,此番莫如便放了他,将来他若回来,必成自己臂膀。何乐而不为?
于是便道:“黑嵬不错,我们人多势众,擒下他来,他心中必然不服,定会趁机逃跑。莫如纵他回去,到时不管他回来不回来,自然会念我今日情分。”
一众胡儿听了,恍然大悟,接下来,自然是马屁如潮。虽然技巧不高,但胡人首领听得也是开怀大笑。
赵沂等人走远之后,停了下来,赵沂这会身上也全是冷汗,他生怕胡人会强行把他们留下来。当时断然拒绝的时候,他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的。只是他根据胡饶基本性格,分析出胡人崇尚勇气,对于有胆色的人向来是青眼有加。所以这才故意这样罢了,若真不行,他也只好带着身后的人提刀子拼命了。
想不到一番话,竟然动了胡人首领,还得了块破铁片般的令牌。看来有了这块令牌,这楼烦附近,应该是通行无阻的了。嘿嘿,有了此物在手,还怕任务完不成?
接下来数,赵沂带着人,把楼烦附近,几乎每寸草皮都踏过了。本想回去复命,赵沂忽然又想,那胡人给了这块令牌,可以助我前往云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莫如先使人带着地图回去,自己再往北方一探究竟。
想到这里,赵沂就把麾下喊了过来一商量。这群斥候,一个个都是胆大包之辈,听到赵沂一,不但不反对,反而一个个更加兴奋了起来。也真是艺高权大,随便抓阄,抓了两个倒霉蛋回去向张辽报信,赵沂却是带着剩下的人,径往北方而去。
因为把楼烦地面都探查得差不多了,又是昼伏夜行,两个斥候很快就通过列占区,顺利回到了张辽的大营。呈上地图之后,又把赵沂的去向跟张辽进行汇报。
张辽听楼烦有二万控弦,心中一惊,再把地图一看。就平静下来了。二万人又如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敌人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敌人再多来几万,张辽也是毫不惧怕的。当下,张辽就击鼓聚将,开始分派任务。
整个楼烦的地形,东北向西南,比较平坦,西北到东南,则是群山环绕。楼烦城中,只有铁头部的贵人居住其中,而铁头部的草料、马场等限于环境却都是搭建在城外。张辽心中已经想好了,派二支部队去烧胡饶草料、打开马场放走牲畜;再派一支部队去堵住楼烦城门。等城外火起的时候,就是他带兵出击的大好时机了。
是夜,月朗星稀,三更之后,整个楼烦已经一片寂然,只听得虫儿鸣唱之声。胡人压根就没有夜间巡城的概念,只有城外星星点点有着几个火堆,而因为久不逢敌的缘故,值夜的人也早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
黑夜中,一队队的士兵开始出现了。他们动作迅捷,却又轻手轻脚。很快,根据地图的标记,他们找到了胡饶草场和牲畜的围栏。一个伍长掏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细微的火焰就腾的一下出现了,他嘿嘿一笑,用火折子把手中的火把点燃,然后往草料堆中一扔。黑夜中,有无数人和他做着同样的动作,烟雾袅袅,夜风轻拂,火光猛的一下,就亮了起来。然后,火势冲而起,不可阻挡了。
火光大亮的同时,马场那里,也有人把围栏打开了,无数的火把和尖叫声,让牲口惊叫着开始向着出口奔腾而去。
这个时候,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宿在外面的胡人已经被惊醒了。他们一个个翻身起来,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