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面对于姑姑的忽冷忽热,我很困惑,甚至一直琢磨不透她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也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如此多变。
有时候我感觉她确实把我视为亲人,可是有时她也真的把我当成了累赘。
那样的嫌弃不需要任何解释,眼神和神情都诠释得很到位。
我清晰的记得,那年是我住到她家的第二年,那一年哥哥偶尔依旧还是去看我。
那时的我每天过得还算快乐,尽管爸妈离开了,但是身边的一切还是令我感觉到很满足。
姑姑和姑父对我也无微不至,这样的无微不至让我见见的走出了伤痛。
他们随时都陪着我们,偶尔我也还能和悠悠在一起打闹,尽管很多时候,我和她之间也会拌嘴,也会因为抢玩具而闹得面红耳赤。
可是总的来说,一切好像都并不是那么的差。
直到那一天,姑姑从外面回来,她冷着一张脸,看着她回到家,我立马就跑了过去,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那么恨她了,我甚至已经渐渐的接受了爸妈已经离开的事实,同时也快要接受她了。
可是就是因为后面的那件事,从此在我与她之间隔起了一座冰山。
我与她被分割在冰山边缘的两端,彻底成为了仅仅只剩下血缘的亲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们都彼此冷漠而对,就算是在同一个屋檐下。
随着慢慢长大,关系缓和了,可是我们都知道,那一层隔膜依旧存在。
其实后来我也并不恨她,渐渐的也从未怨她,可是我却再也不想见到她。
看看头顶摇晃的风铃,不知不觉间我眼眶又开始湿润了,曾经压在心底的一切渐渐的蔓延出来。
那些被自己刻意选择忘记的往事,也渐渐的浮现在脑海里。
一个人总要慢慢的学会去面对,面对那些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不幸以及不公,甚至是伤害。
毕竟是自己把心禁锢起来的,想要解开自然还得依靠自己。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大体也不过如此吧。
此刻身边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满院盛开的花,身边温暖的陌生人,足够让我有勇气去重新撕开曾经的疤,然后再重新进行细心的包扎。
我靠在窗户上,看着墙上盛开的蔷薇花,看着天上懒散的云,看着远处的油菜花田,不由自主的就再次坠入了曾经如冰窖一般的回忆。
“咔咔!咔咔!”姑姑开门从外面回来,她整个人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浑身上下都泛着疲惫感。
“姑姑!”看着她回来,我立马就跑了过去,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嗯”她冷冷的回答了一声,随后抬起疲惫的目光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就有气无力的越过我,把手里的包扔在旁边,就顺势坐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头,就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一句话都不说了,眼睛里布满了我当时那个年纪里看不懂的神情,后来才明白那叫绝望。
“姑姑……”我一脸不解的移到她面前,攥了攥自己的双手,心里惦记着上次她答应我的事情。
就在此之前的一个月,那天姑姑带着我和悠悠逛街,悠悠和我在街上开心的乱窜。
突然两个人就趴在橱窗面前不动了,目光专注的盯着橱窗里漂亮的布娃娃,两个人相互看看对方,然后又看看橱窗中的布娃娃,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渴望,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
“漂亮吗?”悠悠回头问我。
“漂亮!”我盯着布娃娃使劲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悠悠趴在橱窗上,她眼睛睁得很大很大,长长的睫毛从玻璃橱窗上扫过。
我也继续转头盯着布娃娃,心里也想要极了。
“你们两个呀!看什么呢?”姑姑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并且也学着我们的样子去看橱窗中的布娃娃。
“呀!这个娃娃真漂亮!”姑姑看到橱窗里的布娃娃,又凑近看了看就激动的说着,一边说着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时悠悠立马就跑了过去,拽着姑姑的手就说:“是呀!妈妈是不是可漂亮了?”悠悠一边说一边拽着姑姑的手撒娇。
我慢慢的从橱窗前站起来,看着悠悠和姑姑在一起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了妈妈,可往身边看了看,周围却什么都没有,随后心里感觉有些难受,有点酸酸的痛痛的。
那时我还不能准确的解读这份感情,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可是人是多么特别的生物,即使你不知道,可是很多选择,潜意识都会替你做出选择,让你自己明明不明所以,却还就这么做了的选择。
姑姑伸手掐了掐悠悠的脸,一脸宠溺的说:“你呀!你个小精灵鬼!是不是又想骗妈妈买给你?”说完就温柔的摸了摸悠悠的头。
“妈妈最好了!”悠悠一头扑到姑姑怀里,脸上流露出满满的幸福。
我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回头看了看橱窗中的布娃娃,又看了看她们,最后攥紧自己的拳头,使劲咬了咬牙就走到姑姑面前,伸手拽了拽姑姑的袖子就说:“姑姑……”我欲言又止,眼睛里却装满了渴望。
“怎么了?”姑姑回头看着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刚刚对悠悠的那种温柔也不见了。
我愣了愣,一脸委屈的看了看旁边的悠悠,最后把目光又移到姑姑身上,一脸认真的盯着她就说:“姑姑!我……我也想要那个布娃娃!”说完就低下了头。
还是孩子的时候,我总是犯了太多不该犯的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