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宽泛了,时墨想不出来,但他看着夏卿也比划的宽度正好和她腰线重合,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身躯!”
夏卿也笑了起来,“我也觉得是,那小女孩不是说神石被分成了七块,可能这家人正好供的是躯体。”
时墨蹙眉,“但似乎还是出事了。”
“不一定啊,也许是正常死了呢,门上不是没有贴白喜嘛,或者——”夏卿也杵着下巴,思索道:“有人为了活命,把他们家的神石抢走了!”
“你觉得神石真的有用?”时墨道:“会不会这个所谓的神女,其实就是在背后主导这一切的元凶。”
夏卿也刚要回答,就听到一声大喝:“谁在那儿!”
是夏冰,他发现什么了吗?
两人迅速走出屋子,见夏冰和季锦里已经冲出院子,没一会儿就拽着个人回来。
“师叔,时掌门,这人鬼鬼祟祟站在外面偷窥,被我逮回来了,正好问话!”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被夏冰扭着胳膊拽进来,缩着脖子大叫道;“抓我住什么,我没头盔!只是路过!”
他说话也有口音,但比那个女人好点,猜着多少能听懂。
夏冰一把见他推进院子,冷笑道:“这地方连个鬼都没有,你路过?蒙谁呢!老实说,你刚才躲在外面干什么!”
“没干什么,真是路过,我去田地浇谁!”
“浇水!呸!我早就注意到你在外面了,一直盯着里面看,怎么,你还想来这里打水不成!”
“我真浇谁,我又不认识你们……”
夏卿也见半天说不到重点,慢慢走了过去,笑眯眯地对夏冰说道:“问话不是这么问的,让我来。”
夏冰往后退了一步,夏卿也走上前,冲那个男人微微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本来就紧张,被她这样看着更是拘束不安到手脚无处安放,也不敢抬头看,盯着自己满是泥的脚,一声不吭。
夏卿也笑了,“不可能说也没关系,放松一下慢慢说。”
夏冰等人还在想“怎么放松”,突然见夏卿也伸手揪住那个男人的衣服,托着拽向井口,将人往上面一搭,抬脚踩住他的脑袋往下压。
男人身子往下倾,双手拼命撑着井壁,指甲沿摩擦井壁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嗓子都劈了:“救命啊不要!不要!我叫福贵!孙福贵!”
“这才像话嘛!”
夏卿也松了脚。
却没有把孙福贵拉起来,而是转而踩着他的背,暂时止住他的身体往下滑,继续发问:“我们要找老村长家,是不是这里?”
“是是!是这里!”
“里面的人呢?”
“死了。”
“怎么死的?”
“……我说我说!”
在夏卿也的逼问下,从孙福贵嘴里渐渐地拼凑出故事的前因后果。
素芬死了。
并非如小平头所说的那样是在逃跑过程中滚落山坡,被树枝插入太阳穴而死,她是自杀而死的。
故事前半部分和他们知道的差不多,黄钟来到烟门里教孩子认字,很受大家的尊敬和喜爱,那时候他吃住在村长家,与素芬朝夕相处,互生好感。
黄钟和素芬说了好多外面的事,充满朝气的校园,琳琅满目的商场,各种各样的衣服、小吃,说会带她离开这里到外面生活。
素芬对此非常憧憬,她知道村里的规矩是不能和外人通婚,但没把这件事想太严重,觉得爷爷既然找了人来教书认字,那就是想改变这种愚昧落后的状态,肯定能理解她的。
但她错了。
家里人听说此事后反应非常大,不仅强烈反对两人在一起,还把黄钟赶走,将她锁在屋子里不让出去。
村子里没有秘密,这件事很快就被其他人知道了,最初大家只是当热闹看,觉得连外面的人都喜欢自己村的姑娘是件长脸的事,但规矩就是规矩,流传下来几百年不能因为他俩破例,于是好心劝他放弃。
但黄钟也是个死心眼,既然承诺了要带素芬离开就一定要兑现,于是拒绝离开,试图和大家讲道理,什么血脉纯正这些都是歪理,山里的烟雾其实是一种自然现象,每个人都有自由追求幸福的权利……
可想而知,这些话并未让众人产生动摇,反而因为他“妖言惑众”而产生了抵触,在阿强的煽动下,村里人对这位黄老师的印象一落千丈,开始有了各种难听的话。
当一个人站在高处时,人们会因为无法企及而产生距离与尊重,一旦这人有了污点,就像有了与之平起平坐的机会,人们会疯狂地、用尽一切办法将其从高处拉下,这还不够,要将他踩在泥里,狠狠的践踏……
黄钟很不幸地遭遇了这一切,从受人尊敬的黄老师,变成引诱少女十恶不赦的大骗子!
没有地方住,没有吃的,一旦靠近村子就会被狼狗追击,他只能躲在山里狼狈度日。
期间,有个教过的学生偷偷给他送吃的,说愿意送他离开村子,但黄钟没有答应,如果他就这么走了,以后就算想回来找素芬,没有人带路也是行不通的。
他想带素芬一起走。
在他的再三恳求下,柱子终于动摇了,答应帮两人逃走。
按照计划,柱子先偷到了钥匙,然后半夜潜入村长家将素芬带出来,让她去村口和黄钟汇合。
接下来的事和小平头说的差不多,两人刚跑出村口就被发现,只好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