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欢对输赢并不看重,甚至想留下来住一晚,他对所谓的“夺梦”很感兴趣,但“放水”不是他的作风,即将决定赌了,当然得全力以赴。
咚!
一滴晶莹的酒液从壶口流出,滴入下方酒壶,表面掀起一圈涟漪。
第二滴,第三滴……
白重欢握着壶把的手心开始冒汗。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其他人都屏息看着,连玄衣女子都跪坐在对面,偏头看着倾斜的壶口。
第四滴落下时,壶口有酒液涌出,像是被一股力量推了出来,冲至壶口边沿,即将滑落!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涌出的液体轻轻一晃,凝在了壶口边沿。
因为张力所致,在细口上形成了一个微凸的水面,暂时稳住了。
到临界点了!
白重欢放下酒壶,擦了把手心的汗,觉得整个胳膊都快木了,简直比直接战斗还累。
“哎呀呀!这下怎么办!”
玄衣女子保持着跪坐的姿势,上半身朝前倾,白皙如玉的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看着壶口,眨了眨那双漂亮妩媚的眼睛,惋惜地说道:“要输了吗?可是我很想要你的梦啊!”
虽然她表现得很惆怅,但眼里闪动的光彩可没有一点惋惜的意味。
大概是她那个样子太撩人,或者不甘心“被放过”,白重欢神使鬼差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能把酒液控制得很小,哪怕再加一点就算我输。”
“真的!”女人手指托着下巴,笑吟吟道:“那你输了可别反悔哦!”
白重欢说了四个字,“愿赌服输。”
其实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会输,不知为何,心里反而期待起来。
玄衣女人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拿起酒壶就往下倒,充满酒香的液体流出来,在即将淌落壶中时,突然气化成烟,氤氲缭绕地漂浮在壶口,酒香四溢!
女人咯咯笑道:“我赢了!”
白重欢笑了笑,心悦诚服地说道:“你赢了。”
……
病房中安静得只有空调运行的声音。
夏卿也看着面前的男人,“就这样?然后呢?”
第九府君慵懒的靠着椅背,道:“然后我就留下住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房间已空,迎春院的人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你的梦呢,有没有被夺走?”
“不知道,反正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梦。”
“……”
夏卿也靠向枕头,沉默了一下,道:“所以,那个女人就是我吗?绿衣少女是君湛?”
第九府君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被人称为惑乱灾星的女魔头会这么可爱,要不是我有婚约在身,会爱上你也说不定。”
夏卿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不会喜欢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假正经!”
第九府君也不介意,笑眯眯地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时墨那种一板一眼的真正经?”
夏卿也不理会他的揶揄,定定看着他道:“烛婴,你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如果刚才讲的故事是真的,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对方身份了吧,以我对你的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根本不会往前凑,所以你是谁?”
第九府君笑了起来,“我是谁根本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那边的。”
夏卿也翻白眼吐槽:“中二动漫看多了吧!”
“再中二的事和你的经历比起来都弱爆了。”
“……”
要不是胳膊不方便,夏卿也真的好想打他!
她闭了闭眼睛,缓缓道:“我原本的名字就叫婳吗?”
第九府君点头,“不过那时大家都用妖女来称呼你,知道你名字的人并不多。”
夏卿也:“我为什么会失忆?”
“我不知道。”
见夏卿也看着自己,第九府君无奈道:“真不知道,可能……和他有关吧。”
“他又是谁?”
“黎川。”
似乎是回忆到不愉快的事,第九府君眉头微拧,“第二次天道崩落,便是由此人为导火线引发的,而你当初也是因为他才入魔的。”
夏卿也嘴角一抽,“不会是因爱入魔这么狗血的桥段吧!”
第九府君耸肩,“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道听途说,具体怎么回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但黎川这个魔非常恐怖,故事太长以后慢慢说,总之因为他搅得三界不宁,导致信仰崩塌,三十六重天化为虚无,天道崩落后,世间再无神魔。”
夏卿也冷笑,“那我算什么?”
第九府君看着她,神情有些奇怪,“以前我告诉过你,你是这世上唯一幸存的魔,这话也不算错,但其实真正的魔要厉害很多,上至三十六重天,下至碧落黄泉,没有到不了的地方,光是一个黎川就能够对抗整个天庭,你该知道魔有多厉害。”
夏卿也想起君湛对她说的“你太虚弱了”,大概也是同样的意思吧。
“不过——”第九府君微微一笑,“黎川消失了,你还在,某种程度上说,你比他还要厉害。”
夏卿也扯了扯嘴角,说:“既然黎川是导火线,我又与他有关,为何能幸存下来。”
第九府君叹了口气,“因为你从未站在他那边,你生来是人,后才入魔,与天界中的神明有交往,与九幽魑魅魍魉有交情,你热爱世间存在的一切,快乐也好,苦难也罢,你都抱着最大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