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组所在的酒店出事那天,凭空冒出的巨大物体让人们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慌,虽然那东西暂时没有显露出别的危害,但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全城紧急撤离,彻底封锁了那片区。
不过调查组的工作没有停止,聚集了大批科研工作者以及玄学、神学人士,采集分析、研究红线组成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最初的几个月调查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不管是用刀砍,用斧子锯都没办法对红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用其中一位调研者的话来说,这些东西像是薛定谔的猫,存在形式取决于你怎么对待。
如果只是旁观,不主动做什么的话,这些红线组成的东西是有实体的,所以能将汽车托上天,高楼顶歪;
一旦要进行动作,比如用刀试图割下一段红线,这东西就会变成海市蜃楼般的存在,看得到,摸不到。
而且,任何仪器靠近都会失灵,镜头也无法捕捉到其形态。
眼睛看镜头时能看到那冲天而起的红色物体,拍摄出来的成像却没有,只有悬空在天上的汽车和倾斜的大厦。
似乎只有被人观测时才存在,但这也不完全适用薛定谔定律,如果这东西是量子形态,被人观测时应该坍缩成某个确定状态,可它依旧是不确定性的。
这颠覆了科学家们现有的认知,短期内很难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但人们最缺的就是时间,因为这东西一直在成长,最初直径和一个体育场差不多大,两个月过去又往外扩张了十多米,且这种扩张速度在最近几天有加快的趋势。
科研调查的同时,玄门人士当然不可能闲着。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那些一开始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旁观的人也终于坐不住了,尤其当国外异能人士介入后,玄门中人更是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卯足劲儿想办法,绝对不能在自己地盘被外人看扁了。
有底蕴传承的家族纷纷回去翻古籍,尝试了各种办法,发现所有除灵的手段都对这东西没用,倒是净化类的符咒可以抑制其生长速度。
有一天夜里,负责巡查的人突然在某处发现一个冒着白光的图案,和人等高,像是一道半开的门。
也有人觉得像是一本书。
不管是门还是书,这似乎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因为物体穿透时会产生空间波动,然后消失。
有人提出“门”背后可能会有关于那个东西的信息,经过多番谈论后,最终决定派出一支由武装力量、科学家和玄门人士组成的先遣队伍。
这个办法很冒险,谁也不知道“门”背后有什么,进去的人还能不能回来。
所以参与人员全凭自愿,出发前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有人连遗嘱都写好了。
最终,两位科学家,三名玄门人士以及十一名武装精英构成的队伍进入了“门”。
“我们进来后,怎么都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队伍中有个年纪大的老人,姓时,他说越是看起来没有危险的地方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建议大家还是一起行动,于是我们就一起朝着湖这边走,打算去那边的建筑群看看。”
“结果来到这里后,凭空冒出个长得很美的男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朝着远处奔去,结果那位时老竟然认识他,还说他不是人,是妖!”
姓时的老人!
妖!
夏卿也和时墨互看一眼,已经能猜到大致的情况了,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后来呢?”时墨问,心里隐隐开始不安。
“时老叫了那人的名字,好像叫君什么,说这一切是不是他搞得鬼,那个男人、呃不,那个妖本来都没理我们,时老又提到了一个夏什么的人,那人就停了下来,二话不说开始攻击我们,然后……然后……”
年轻的精英捂着头,神情痛苦又茫然,“奇怪!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时墨瞥了眼身后的尸体,神色微暗,虽然很残忍,但不得不说出真相,“你还记得自己用过追击炮吗?”
年轻精英一怔,“好像是……我记得那个人突然甩出很长的像触手一样的东西,直接勒住了时老的脖子……”
时墨呼吸一紧,强忍着内心的不安问道:“然后呢,你们攻击了他?”
“对,一开始我们用枪射击,但对方速度太快,子弹根本射不中,没办法只好用了追击炮,我们总共只带了两枚,没想到一进来就用到……我记得当时是我瞄准,同伴装填炮弹——”
说到这里,他忽然浑身剧烈颤抖,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万分地说道:“炮弹射出去后,突然转弯,在湖上空炸了,然后……我们分开逃了,我跑到这里后,看到、看到……”
姜浚新忍不住着急,“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爸妈,他们住的房子被炸毁了,是我的错!是我炸毁了那栋房子!”
“不是,你在这里放炮,怎么会炸毁你爸妈的房子,不是说在湖上炸的嘛!”
“是我炸的!我看见了!他们死得好惨——啊!”
年轻精英痛苦自责地抓着头,神情凄厉,眼睛越来越红,隐隐有化为厉鬼的迹象。
啪!
夏卿也朝他肩膀上一拍,道:“惨的是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你已经死了。”
那人动作一顿,“我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夏卿也侧过身,示意他看自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