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瓜货。喊你们在荒草梁子上烧地造田。一个个都偷奸耍滑干的什么活?老爷心善喂你们吃饱了,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了?”胖管事插着腰,滔滔不绝地教训下人们呢。
这元县临近郊区都靠着河。自然水患多,水匪也多。这些年天灾人祸,不少人家里遭了灾,甚至有的全家人都死绝了。刘老爷便花了银子,把这些地都收起来。
矮门童待得胖管事把奴才们都骂通透了,这才哈着腰,禀报道:“管事。外面有道人求见。”
胖管事听了,觉得这事情怎么有点印象呢。等回忆起“清虚门”三个大字,便顾不得口渴正在喝茶,立刻拔腿就往内宅跑去,口里还高呼:“老爷老爷。门外有清虚门的真人求见。”
刘老爷正在书房里看书呢。他身体这两年也不行了,老是咳得上不来气。听到管事高呼,马上从太师椅上起身。
“仙人来了?那可马虎不得,速去速去。”
几人便一同急冲冲地往大宅门走去。
隔得老远便瞧得有两名道士模样打扮的人正站在门口呢。
此时,高个门童把持着大门,不让两人进去。矮个的跑进去通风报信了。他还不知道自家老爷听闻“清虚门”三个大字早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他瞧这两名道士年纪轻轻还不如自己大,其中一个更是个龅牙,便起了轻视。
在他看来,这两人估计也和之前那些接了赏文前来降妖除魔的假道士一般,沽名钓誉,怕不是最后没本事被老爷扫地出门。
心中越想越是肯定。
念及那般被轰出门去的模样便忍不住出言讥讽。
韩林修养倒是很好,只是含笑看着对方如同跳梁小丑。自不与那门童计较。
慕容榆却是少年性子忍不住。在山门里他就受够了鄙夷。想要出手教训教训对方,让他知道好歹。可又顾忌仙凡有别。上不来下不去,在那搞得很是尴尬。
“真人来了!告罪告罪!不知道真人法架~额~在~在哪呢?”
本来硬是把话里顶着中气十足,逼近到了跟前却断了气儿。
刘老爷一行人看得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道士,都觉得惊奇。
在他们想来,得道高人应该是长须飘逸的老道士才对呀。于是相互大眼瞪小眼,一时间忘记了礼数。
直到胖管事确定两人真是清虚门高人,刘老爷这才颤颤巍巍走上前,作了个揖,口称得罪,让两位仙人等得久了。
韩林似笑非笑得看着面前几人。不管仙凡都是如此。本来不放在心上,只觉得有趣。其实以貌取人才是正确做法。他也理解。毕竟他也经历过。
可等他看到慕容榆那张愤愤不平的脸。心里便起了异样的心思。
他才不管那什么刘老爷呢,只看着闷闷不乐的慕容师弟,口中说着:“无妨无妨。想来刘善男在这元县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比我等世外之人忙些也是情理所在。师弟莫气了。”
刘老爷便口称“不敢不敢。”
韩林却是打了个响指。
众人不解。这小道士此时打个响指是要干嘛呀。
便只见得那看门的门童像是被空气重重扇了一巴掌似的。只听得“啪”的一声,那门童竟被打飞了一嘴的牙。
地上留着一摊血迹,伴着几颗碎牙齿。
速度之快,那门童还没反应过来。只等到看到吐出的血水,这才反应过来,痛得嗷嗷叫,嘴巴半边肿得老高,发出了呜呜呜的嚎叫,如同被打的狗一般。
刘老爷、胖管事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慕容榆早就想动手了。没想到师兄先替自己出手教训了此人。觉得心里舒畅,还是师兄对自己好,咧着嘴笑道:“师兄,你怎么出手掌那门童的嘴呀?”
韩林看似看了一眼慕容榆,实际上却是看着刘老爷等人。看到凡人们脸上神色一惊一乍阴晴不定,表情变来变去。于是故意叹口气说道:“师弟哪里话哦。我哪是出手打那门童。我这分明是替刘老爷教训下人呢。这门童小小年纪,身为奴仆,却不懂尊卑贵贱,人情世故,此其一。帮刘老爷看家不尽责,此其二。第三呢,便是在此乱嚼舌根。如果不教训教训,这奴仆只怕给刘家惹来天大的祸事。依我看,闹鬼所谓的鬼神之说乃是小事。驭人待人接物处事才是大事。想来刘老爷家大业大,必然懂得这个道理。”
刘老爷听得此番言论,又看到门童那般遭遇,方知今日是真的遇到高人了。念及之前重重冒犯之处,当下便脸色突变,汗流浃背。口中慌不择言说道:“真人所说极是。极是。是刘某对奴才管教不够。今日若不是得真人火眼金睛,还看不出这狗子品行。怕最后真如真人箴言,家里惹了事遭了罪还不自知。”
韩林眼瞥了一下刘老爷。微微颔首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他那话里透出的意思也很明确,更是威胁。我们是仙人,你们是凡人,勿要忘记了礼数。
刘老爷商海浮沉几十年岂会不懂。这敲山震虎乃是御下不二法门。一时间心道得这仙人脾气如此怪异怕是不好招待。可是看到地上趴着哀嚎的门童,却是又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变得狂喜,态度也是分外热情起来。
他做那善男信女,终日烧香拜佛,不就是为了求得神仙保佑吗?
今儿个真神仙来啦。
哪怕是手下没眼色,惹了神仙生气。
“神仙生气怕什么。就怕神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