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白木天和院长一下班就直奔超音速列车站。
从新闻上看,白家的梨园已经被销毁了一大半。白景天把三座山的梨树连根拔去,砍下了的枝干直接由林业局送到垃圾焚烧厂当做发电原料焚烧。一连毁去三座山的梨树,白景天这是把自己的退路都给断了。
天色渐晚,白木天和院长走进徒留一片狼藉的荒山。曾经郁郁葱葱的梨园,此时只剩漫山遍野的满目疮痍。夕阳下,无数土坑狰狞地布满整个山丘,地上还散落着残败不堪的枯枝败叶。
白木天一颗心疼到流血,那是他父母留给他们兄妹三人的梨园,梨园里承载了那么多的春秋过往。五座山的梨园,如今说毁就毁,仿佛一座摩天大楼顷刻之间轰然倒塌。
院长虽然个子矮了些,但是她半点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她用近乎吃力的速度跟着白木天往二层小楼赶,她也想快些见到白景天,想快些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二层小楼前,白木天输了密码,房门轻巧间弹开一条裂缝。白木天推门冲进家里,心急火燎大叫一声:“大哥!”
出乎白木天的意料,与屋外毁天灭地的末日景象不同,家里家外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白木天定睛一看,哥哥正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娃娃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电视上几个卡通人物跳着滑稽的舞步,逗得客厅里一大一小两个人笑得不亦乐乎!
白景天和白坤听到房门处传来的动静,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玄关处。只见玄关处正愣愣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白木天和院长都不明白,事情已然到了这步田地,白景天怎生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白景天却是跟个没事人一样,他抱起白坤往玄关处走,顺手指指愣怔在门廊处的白木天说:“小坤快看,这个人就是你爸爸。”
白坤闻言如临大敌!他惊恐地看一眼门口陌生的男人,然后转头搂紧白景天的脖子大哭起来!“爸爸不要我了!爸爸要把我送人!我不要这个叔叔做我爸爸!爸爸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呜呜呜呜!”
刚进门的两人完全看不懂状况,听不懂小娃娃嘴里究竟在叽叽歪歪念叨些什么占天不这地的东西。
白景天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尴尬,他哄着怀里的孩子,再把呆愣在门口的两人请进门说:“先进来,进来再说。”
白木天回家原本是为了讨论有关超级细菌的事情,结果超级细菌的话题还没展开,白景天反倒是先入为主把话题往白坤的事情上面带。
白景天一面哄着白坤,一面跟弟弟解释说:“三妹家那两个小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前段时间他们一直说小坤不是我们白家的孩子,害得小坤最近提心吊胆的,生怕我会把他送走掉。”
白木天心里暗自念叨一句——傅海明和傅雅明说得也没错啊,白坤本来就不是白家的孩子。
白景天一眼就看出弟弟的心思,他瞪给弟弟一眼说:“你这个甩手爹到底是怎么当的?一连三年都不回来看小坤一眼!搞得好像我们家小坤没你这个爹一样!”
白木天心里又腹诽一句——他白木天的的确确不是白坤的亲爹啊。
白景天见不惯弟弟这副样子,他索性低头哄着白坤说:“小坤快点叫一声爸爸。你爸爸工作忙,好不容易才能来看你一眼。”
没想到白坤倔起来跟头牛一样!他把小脸埋在白景天肩头,歇斯底里大叫道:“不要!你才是我爸爸,他不是我爸爸!”
此情此景之下,白木天尴尬地挠了挠头。完全是为白坤的成长环境考虑,他试探着问一句:“大哥,既然小坤这个喜欢你,要不……”
白木天一句话没说完,白景天一句怒骂突然打断了白木天的语句!“你小子做什么事情都不踏实!小坤这么好的孩子你都养得三心二意的,等你家老二出生以后,你是不是连带着要把老二也一起甩给我?!”
白木天顿时没了说话的底气。白木天虽然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是偏爱自己亲生的孩子是每一个父母的本能。
白木天发自内心不想把白坤接到自己身边抚养。他和艾思尘的工作本来就忙,他们照顾一个孩子尚且吃力,哪里还有精力一口气照顾好两个孩子。
况且白坤和白景天的感情这么深,白景天又没有子嗣。不如把白坤过继给白景天,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是白景天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白景天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已经被判官笔圈了红,所以白景天不会眼睁睁看着白坤小小年纪就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哪怕白木天不是白坤的生父,只要法律上承认他们两个的父子关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白坤都是一个父母健在的人。
院长固然一个局外人,可是看到眼前一对兄弟陷入僵局,她还主动出面化解隔阂:“反正白坤是你们白家的孩子,无论是谁多养几天,谁少养几天,横竖他都跟你们姓白,何必在意那些名分上的东西。”
沉默片刻,白景天和白木天都收了各自的心思。
白木天终于想起今天回老家的主题,他赶紧把话题带回正道上来:“大哥,院长培育的噬菌体不起作用吗?为什么我们家的梨园才几天时间就被砍成个秃山?!”
自打一开始,白景天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透亮得很。弟弟和院长之所以会马不停蹄赶到山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