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开心,又给她很多钱。
云昭为自己感到羞愧,哎,自己怎么绞尽脑汁想弄人家的钱呢?
“学什么专业?”陆时城随意问,手搭在方向盘上,中指轻轻扣节奏。
云昭坐的笔直,像上课的好学生:“我学建筑的。”
“学建筑很累,怎么想学这个的?”陆时城依旧是很随意的口吻,他每天,和各样人打交道,应酬间要说很多很多废话。私下里,他已经懒得说话,最怕人吵。
但此刻,他愿意和身边有些拘谨的姑娘说话。
这么年轻,有大把光阴继续繁茂、盛开。
“小学毕业那年,爷爷带我去苏州博物馆,很难忘,大概是那个时候有这个想法的。”云昭双腿紧并,他空调开的过度,钻心的凉。
有点意思。
陆时城问:“苏博的展品,和苏博建筑本身,哪个令你印象深刻?”
“建筑本身,竹林投落的光影,”云昭谈到自己喜欢的话题,会笑,“还有它的几何美学,无可量度。”
“我不否认苏博是很伟大的设计作品,但无疑,这样有些喧宾夺主了,对于一座博物馆来说。”陆时城侧过脸看她展颜,有些失神,他握了握方向盘,“当然,个人看法。”
“您把苏博本身当最大的展品就好了,全国独一份,不是吗?”云昭思考几秒,终于接上了话。事实上,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
两人相视一笑,他点头:“有道理。”
她忽然觉得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虽然还是冷,这个人总是很有想法很会切入角度……可云昭实在太冷,她抱紧了包。
过红绿灯后,陆时城暂停一下,转身把西装外套拿过来盖到云昭腿上:
“抱歉,我这个人习于冷。”
云昭莫名忍不住笑:“哦,难道您志于成冰?”
陆时城也笑了。
“看来,我们很合拍。”他意味深长,浓黑的瞳孔像一汪深潭。
云昭闻言慢慢收敛了笑容,她双手抓着座位,低头耸起肩,小声说:“我瞎讲的,您别介意。”
陆时城一副没所谓的模样,只是说:“好孩子,我需要介意什么?”
好孩子?云昭憋着无声笑,很想说她早不是小孩子,秋天就满二十周岁了。嗯,说的跟他有多老一样,云昭忍不住腹诽他。
陆时城明白她表情背后的心理,却没有解释,他乌浓的睫毛微微动了动。
外面想变天,远处,有墨云翻滚而来。车里安静下来,云昭拿出手机,看到了付冬阳十五分钟前发来的微信,在博物院时,她调的静音忘记改回来了:
我去找你,广州路新开一家火锅店同学说很好,一起去?你在博物院门口等着我,很快就到。
道路两旁梧桐树叶忽被吹得翻飞。
云昭在看到这条微信时,下意识朝窗外张望,而窗外,付冬阳恰巧骑单车疾驰而过。
风把他的t恤吹的蓬蓬鼓鼓,他像奋力前行的少年人,额头饱满。
她张了张嘴,差点喊出来。
“陆先生,麻烦您停车,我在这儿下。”
陆时城同样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男孩子,跟她,似乎如此般配。
他一脸漠然,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那个身影不过在他眼角余光里庸常闪过。
“要下雨了。”陆时城说完这句,豆大的雨点打到窗上,暴风遽然在天空里旋转。
雨来的又急又凶。
“我男朋友刚过去,我……”云昭剩下的话碎在嘴巴里,她一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付冬阳是男朋友。也许,她只是隐约觉得身边的男人很危险。
应该保持距离,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对他一无所知,却被他措辞的格调吸引。不,云昭觉得自己不知不觉被他这个人吸引住。她甚至,想和对方好好聊聊天,一定很有趣。
陆时城朝边上慢慢停了车,城市陷入昏暗,车窗被打的噼啪作响。
他转过脸,感官渐渐深沉,露出他本质上的幽冥时分:“有男朋友了?”
像寂静的力在检测她的真伪。
云昭招架不住他这种意味不明的眼神,世界昏暗,她突然有点害怕,本能朝门缩了缩:“是,陆先生,我在这儿下车,谢谢您载我这一段。”
她说完,眼前一黑,陆时城整个人压过来,他用右手捂住了她双眼。
左手抬起她下颚,他吻住了圆润轻轻翕动的红唇。
一上来,便吻得比暴雨还要急烈。
云昭在惊悸中想要挣扎,她什么都看不见,世界是黑暗的。
陆时城强势,他不许眼前的姑娘有任何的拒绝,心脏剧烈跳跃。一点一点撬开她紧抿的嘴,探进去,他最私.密的气息倾泻过来。不知过多久,他松开她,低喘问:“男朋友这样吻过你吗?”
烫到心尖乱.颤的舌,汹涌的厮.磨,终于退出去了,云昭好不容易从巨大的迷乱中透上口气。她陷在副驾驶里,缩成一团。手腕那里,还被陆时城紧紧攥着,硌一层粉晶手链。
她试图挣开他,可浑身都软绵绵一丝力气似乎都提不出。
陆时城吻得很舒服,和眼前女孩子接吻让他第一次有不明所以的悸动感,想要更多。明明刚吻完,又觉深深空虚,想把人抱到腿上狠狠弄哭她。
他钳制住云昭想要动弹的身体,用嘴唇蹭蹭她耳垂,诱哄问:
“和男朋友做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