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的氛围很是融洽,尽管都互不相识,那些人还是热情的与子语二人打过招呼,只是子语有些奇怪,之前明明看到门前挂着歇业的牌子,为何还有这么多的客人,而且说话间,又有几人鱼贯而入。
白菜的酒量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几个不服气的男子在酒保的怂恿下,玩起了斗酒的游戏,酒馆内也就热闹起来。
子语端着一个海碗,里面泡着墨绿色的茶叶,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那个秃子盘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气定神闲,很有感触的道了句,“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子语听着这话有些伤感,不过更多的还是由衷的喜悦,这个样子,当真是有些像个和尚了。
据秃子自己说,他确实是出家人,法号空蝉,后来离开了寺院,倒也有个俗家的名字,不过大家更愿意叫他和尚。
“和尚大哥,这个酒馆是怎么回事?”
子语并非是多事,不过心中实在是有诸多疑问,若是不问个清楚,也不好再呆在这里,临走的时候老板娘可是交代过,江湖险恶,万事当心。
和尚闻言笑了笑,他端起子语放在一旁的茶碗,手腕一抖,仅凭两指捏着碗边,茶碗忽的急速颤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很快,碗中的茶水如同沸腾一般,“咕嘟嘟”的开始冒泡。
子语接过茶碗,伸出小指在茶水中点了点,不由得有些惊奇,适才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果然又滚烫起来。
“小兄弟,如你所见,此时酒馆中的这些人,都是手异人。”
和尚已经从楚大叔那里得知了子语二人的事情,自然也清楚二人也是手异人,那么眼前的事情便没什么好隐瞒了。
尽管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听到和尚如此肯定的答复,子语心中还是有些惊讶,这个小小的酒馆中竟然聚集了这么多的手异人。
看大家的样子,一个个轻车熟路,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
和尚说完了那句话,又笑呵呵的补充了一句,“小兄弟,用不着这样客气,既然老大带你进了这里,便不是外人,叫我和尚便成了。”
子语之前便注意到了,这里的人都管楚大叔叫老大,瞧神情对于楚大叔似乎也很是敬重,看样子,楚大叔并非如他表现的那般大大咧咧。
“这酒馆是楚大叔开的?”子语问道。
和尚摇摇头,不过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顿了顿才叹了口气,看了眼不远处正在斗酒游戏中摇旗呐喊的酒保,轻声说道:“酒保的哥哥以前是这里的主人,后来出了事,再之后,酒保买下了这里。”
子语知道“出了事”大概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曲折,不过这件事也不便细问,和尚能如此坦言,他已经很感激了。
“抱歉。”
子语还是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这其中一定有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他为自己的鲁莽而道歉。
和尚从吧台上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大口,然后笑笑,“以前在寺院的时候,常常瞒着师傅偷偷喝酒,有时候喝的酩酊大醉,被师傅叫到后山面壁,现在想想,还是镇子上的生活适合我啊。”
和尚说话,当真不像一个和尚。
“小兄弟,听说你是来镇子上找人的?”随后,和尚又问了句。
子语点点头,“楚大叔说这件事他能帮忙。”
说话时,子语抬头看了眼二楼,他还记得楚江的承诺,不过这件事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的好,毕竟事关白菜的阿婆,当然了,对于楚大叔的慷慨,他还是很感激的。
只不过眼下还没什么线索,他打算这两日先去老板娘给出的地址去瞧瞧,只能希望这么多年,那人还住在那里吧。
“既然答应了,便不会食言。”和尚看着子语,笑呵呵道:“老大是这么说的吧?”
子语一愣,楚大叔的形象立马浮现在自己眼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像是酒后胡言乱语一般,被和尚这样一提,便更加形象了,看来这个人没少这样忽悠人啊。
“难道楚大叔只是这样随口一说?这样糊弄人可是不地道啊。”
和尚伸手在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上抓了抓,笑得很是开心,却是笑而不语。
“和尚,你笑什么?”子语有些疑惑。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数落老大的不是。”和尚对于子语的举动似乎很感兴趣,“听大姐头说,你和老大在回来的路上还打了一架,这件事要是让许先生知道了,定然要说道一番了。”
从和尚的言语描述中,子语知道那个之前坐在角落里,双脚翘在桌上的男子便是许先生,许先生似乎很愿意见到楚大叔出丑。
“说起来,老大的确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说过同样的话。”和尚会心一笑,顿了顿,很是虔诚的说道:“大家可是都受过老大的恩惠啊。”
和尚在这个时候,端的是像极了和尚,他难得的双手合十,轻声说道:“小兄弟,别看老大平日里没个正型,却是一个热心肠的男人,答应了大家的事情也都说到做到,正是师傅口中的大善人啊。”
子语发现,和尚说起楚大叔的时候,同样是满脸的尊敬,这份敬意可是装不出来的,尤其是和尚眼中的诚恳,就好像楚大叔是一尊活佛。
不知为何,子语忽然想起楚汉茶楼时的生活,不过一想到扣扣索索的老板娘,子语又哑然失笑,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从和尚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