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少年拖着范羊的一条腿,从林子里离开,那群镖师都没有回过神来,他们实在是无法相信,那个算无遗策的范羊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败在那个少年手上,众人心中皆是有一个疑惑,那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女镖头到底是最为持重,既然捡回了一条命,便不能平白无故的再丢了,她让大伙将同伴的尸首抬上车,顾不得伤心难过,众人都有伤在身,耽搁不得,便决定找一处地方将同伴的尸首掩埋之后,继续赶往龙子村。
距离此地数里之外的一处山巅上,四人围坐在一个篝火前,篝火上烤着几只野兔,喷香扑鼻,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打扮的家伙撕下一小块儿兔肉,扔到嘴里,又舔了舔手指,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子语,这样可不是办法啊,咱们不能总是像个无头苍蝇一般,胡飞乱撞,总要有一个明确的方向啊,再这样折腾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且有的等了。”
子语努努嘴,瞧了眼山头上的一棵歪脖子树,树枝向着山巅悬崖外生长,枝繁叶茂,不过眼下是深秋时节,也就只能看到一些枯枝败叶了。枝桠上垂下一根麻绳,绳子上又倒吊着一个人,在山风的吹拂下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跌落山崖。
子语顿了顿,说道:“所以才要有人指路了,据说那个家伙是四掮客之一的弟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大抵是错不了了,等他醒了咱们问问,也就一清二楚了。”
韩云少也偏头看了一眼,咧咧嘴,“我说子语,既然你留了活口,打算问一些东西,下手是不是重了一些,这都两个时辰了,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不是耽误事么?”
子语抓了抓下巴,有些惭愧的说道:“已经手下留情了,谁知道这样不经打,身子骨这样弱的手异人,也是不多见。”
子语确实没有下重手,若真是下了杀心,就不会以止语的手段镇住对方的炁,而是直接乱拳打死了,虽然这个家伙确实该死。
韩云少狐疑道:“他不是那什么四掮客的弟子么,怎么会这样不济事?”
昔日在聚宝镇,四掮客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扬长而来,扬长而去,小镇上的众多有些敢怒不敢言,以至于整个聚宝镇失信于人,甚至没有四掮客的首肯,日后大都没有商户再敢与小镇来往了。
凶名赫赫的四掮客是战争贩子最得力的干将,按理来说身为四掮客之一的得意门生,又能主持龙阳镇大局,不可能是一无是处的家伙,当然了,其实韩云少也只是随口调侃一下,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越是山上人,越是清楚这个道理。
范羊缓缓睁开眼,他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山风吹过,一阵清凉,眼前是万丈沟壑,他浑身一个激灵,猛然惊醒过来。
神志恢复之后,范羊依然觉得浑身上下有些酸软,他不敢妄动,脚上的麻绳虽然足够结实,不过谁也不知道自己一番折腾之后,绳子会不会磨损,枝桠会不会断裂,饶是再胆大心细之人,也不可能不将自己的生死当回事。
范羊小心翼翼的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反倒是脚上的绳索有些松动的迹象,只是并非绳结,而是整个绳索向下滑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麻绳的另一端并非是系在树枝枝桠上,而是绕过枝桠,压在一块巨石下面。
“喂,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做什么?”
冷静下来的范羊看到不远处山巅上坐着四人,正在大快朵颐,其中一个少年便是忽然出现,不由分说将自己打晕的家伙,直到现在他还有些搞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让自己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子语抬起头,冲着山崖那边笑了笑,嘿然说道:“呦,醒了,刚才还说到你呢,你说巧不巧。”
子语也不急着起来,而是细嚼慢咽的将手上的一块兔头吃干净了,抹了抹嘴上的油水,这才站起身,向着悬崖边走了过去,瞧着少年独自一人走了过来,范羊心中大抵是知道一二了,看来他们虽然是四人,不过真正拿事的大抵是这个少年。
范羊心中有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那个少年走到山崖跟前,抬抬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我问,你答,听明白没有,其他的任何闲话都不要说,想要活命,便照我说的做。”
范羊岂是一个听话的主儿,他想要说什么,谁也管不着,于是自顾自的问道:“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道我是谁么,还不赶快放我下来。”
子语上前一步,一拳砸在巨石之上,立时石屑飞溅,山石便少了一块儿,山石下压着的绳索陡然松动,范羊急速下坠,等到范羊再次被拉上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再也不敢胡乱开口了。
子语这才缓缓说道:“我们知道你叫范羊,找你来也没有别的事情,听说你的师父是四掮客,便想让你帮忙引荐一下,不知阁下能否答应?”
范羊皱了皱眉头,这些人既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更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何人,便意味着并非是一场误会,而是早有预谋,这让他心中更加不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无疑是一种侮辱。
不过范羊并非看不清形势,眼下虽然不清楚四人的身份,不过既然愿意与自己相商,哪怕态度有些恶劣,便意味着不是最坏的结果,只要事情还有的聊,便能绝地反击。
范羊笑了笑,说道:“既然知道我师傅是何人,便应该知晓我师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