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嫣儿手腕一甩,手指间的小青龙欢快的跃动着,他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已然一把扼住鼻涕虫的脖子,挥拳冲了上去,只是拳头刚刚挥出去一般,立时向后闪身,地面上一个石锥地刺斜斜的刺了出来,刚一落脚,又一个地刺拔地而起。
岑嫣儿身子一歪,四面八方皆有地刺交错而出,他顿在那里,不敢妄动,目光瞧向之前还坐在饭桌上打瞌睡的青年,此时蹲伏在地上,双手隐隐有些黄色光晕,指尖压地,捏着一个奇怪的法决。
韩云少打了一个哈欠,缓缓站起身,看着那个被困在地刺中的娇柔男子,当真是赏心悦目,若非知道他是男儿身,还真不一定下得去恨手。
岑嫣儿脸色阴霾,伸出手臂,遥遥指向对面的韩云少,手指间的小青龙桀骜的仰着头,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身子缩在一起,便要弹射而出,只是韩云少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岑嫣儿身后,岑嫣儿立时回头,三支石矛正对着他的后脑勺,但凡有什么异动,便会被石矛洞穿。
岑嫣儿怔了一下,收起手指间的小青龙,不再有任何动作。
张桂兰身前,一个丸子头小姑娘走了过来,她犹豫了一下,撒出一把米,黑米落在小姑娘身上,滋滋作响,不断地有黑烟冒起,张桂兰却是皱起眉头,小姑娘顷刻化作漫天纸人,飘落在地。
张桂兰却是顿在那里,搓在一起的手掌也缓缓举起来,她叹了口气,脖颈间渗出一只手,手中捏着一个纸人,正对着她的颈动脉,小姑娘好似轻若无物,蹲在她的后脖颈上,她可没有胆量去试一试纸人的锋利程度。
张淼手中捏着三支柳叶刀,双手藏在袖子里,刚刚有所动作,便觉得肩膀上一沉,一个宽厚的手掌压在上面,不用回身也知道是那个魁梧的邋遢汉子,他微微动了动肩膀,才发现根本无法挣脱。
张淼苦笑了一下,手中的柳叶刀消失了,他很清楚对方若是执意要自己的性命,怕是刚才一掌捏下去,自己的手臂便要废了,何况若是从后面递出一把刀,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对方站在自己身后这么久,竟然毫无察觉。
子语单手架起鼻涕虫,任由他胡乱的挣扎着,然后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拳,不过鼻涕虫还是弓着身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手中的弹弓落了地,他委屈而又恐惧的看着眼前少年,这回便真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了。
子语弯腰将地上的弹弓捡起来,扯着皮筋抻了抻,弹性十足,又拎着皮兜拽了拽,似乎与一般的弹弓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学着那小子的手法,连着崩了几下,并没有什么东西从皮兜中射出。
子语双手掰住木头枝桠的两头,趴在地上的鼻涕虫立时摇摇头,少年依旧是用力一蹬,弹弓一分为二,随即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了,鼻涕虫猛然咳嗽一声,呕出一口血,然后仰身躺在地上,神色间一脸绝望。
他好不容易从系统中兑换出了这个木弹弓,又不断的升级强化,花费了不少精力,眼见就要进化成铁弹弓了,眼下却是功亏一篑,这么些年的努力,全白费了。
一触即发的战斗顷刻间便结束了,范羊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原本以为那个少年便是四人中最难对付的了,只要将他降服了,其他人也就不足为虑,所以才孤注一掷,做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决定。
谁成想自己的棋子在对方手中根本就是一盘散沙,说是毫无威胁都不为过,一盘棋,前前后后谋划许久,想好了各种套路,势必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到头来却溃不成军。师傅说过一句话,下棋之事,见招拆招也好,循序渐进也罢,哪怕是处处杀招的必胜之局,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便会将棋盘掀了。
世事如棋,可天下终究不只是一盘棋。
范羊跌坐在座位上,一脸无奈的苦笑,他摇摇头,原来这局棋,从一开始便输了,他看了眼端坐在案前的裴中郎,至始至终,那个家伙都没有动一下,甚至连出手的意向都没有,好像从一进门的时候,便知道一切都没有胜算。
裴中郎端起酒盏,晃了晃,回敬范羊的目光,然后环视一周,眼前的一切并不陌生,在那艘蜉蝣之上,自己也是这般狼狈和无奈,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对方轻而易举便能将自己生擒,若是放开手脚,杀死自己更是轻而易举。
裴中郎摇摇头,毫不掩饰的笑道:“原来战争贩子的蠢货也不少啊。”
他从一进门的时候,便有过一些不易察觉的暗示,若真是精明于察言观色的话,也就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下场,原本以为那位落子谋士的得意弟子是个聪慧的家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或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子语缓缓转身,看向正座上的范羊,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了,事已至此,言语便毫无意义,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范羊面色大变,他慌乱的坐在那里,左瞧右看,然后一咬牙,站起身,推了身边的女子一把,嚷道:“还愣着做什么,帮师兄挡一挡啊,难道你要见死不救么,昔日的缠绵悱恻,难道你都忘光了?”
宋妍妍踉跄着险些跌倒,她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眼神中满是哀怨的看着性情大变的范羊,她无法相信,自己一向珍惜的师兄,竟然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还毫无悔色。
宋妍妍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