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丁山见藏身之地暴露,心中叫苦不迭,适才被那女妖之歌迷惑,神情恍惚,竟是不小心踩断了一片屋瓦,引起巷子里那人的注意,他苦笑一下,再躲藏下去也没有意义,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
张丁山的第一个念头是转身便跑,可是他还是强行压住了这个想法,那几个转身逃走的家伙的尸体还躺在巷子里,当时的情况依旧历历在目,血染巷子对于那个卢总管而言,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张丁山与依旧坐在屋脊上的子语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沿着屋顶,向巷子这边走来。
卢总管看着躲藏在屋脊后的两人,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等到两人从屋顶上跳入巷子,卢总管却是笑脸相迎,这让张丁山心中一凛,他斜眼看了一眼不远处地上的那些尸首,血肉模糊,他便又是腹中翻滚,险些吐了出来,强忍下恶心之意,背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他们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后果大抵也是这个样子。v首发
张丁山看了眼面前的卢总管,心中百转千回,想着能用什么法子蒙混过去,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他在鹿台生活了这么多年,总能逢凶化吉,这次固然凶险,不过应该不是必死的局,他这样想着,或许也算是安慰自己。
子语低着头,跟在张丁山身后,来的路上,张丁山便吩咐这个少年尽量不要开口,想要活命的话,便乖巧温顺一些,权当自己只是一个听之任之的下人。
卢总管背对着斛珠夫人和那个小男孩儿,他也不担心二人再搞出什么事情,反正已经是瓮中之鳖,若真是不知好歹,他可就不会再“怜香惜玉”了。
“眼下的鹿台下城,可真是能人辈出,看来徐家的门面,已经镇不住跃跃欲试的家伙了,什么人都想参乎一脚,看来鹿台是要改天换地了。”
卢总管一只手捏着下巴,上下缓缓搓动着,饶有兴趣的笑了笑,仿佛觉得眼下的事情越来越有意v手机端/
张丁山闻言,赶忙辩解道:“误会了,误会了,卢总管,小人是街头的乞丐张啊,之前府上还有个下人在小人这里打探过消息,当然了,这些小事卢总管自然是不会过问,咱并非是有意冒犯,只是刚好路过,打扰了卢总管,还望见谅。”
在鹿台下城下九流之中,倒是有不少人知道乞丐张的名头,尤其是乞丐张手上握着的一些消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价值,便是许多大户,也会从他手上买卖消息,他之所以这样自报家门,也是好让这位卢总管知道自己还有价值,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卢总管却是笑了笑,“乞丐张,什么东西?一个要饭的还想在这里谈条件,还是打算将今日的事情与某些人做生意?”
张丁山满头大汗,他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反倒是弄巧成拙了,自己是一个买卖消息的贩子,所以他很清楚今日这件事的价值,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这件事很是危险,换了往日,他根本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正是这样的小心谨慎,才让他在鹿台下城活下来。
张丁山叹了口气,他知道眼下多说无益,在这位卢总管面前,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自己昔日里的那些小打小闹,这位徐家总管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张丁山其实根本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不过眼下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卢总管,我们现在便离开鹿台城,今日所见所闻,保证一辈子烂在肚里,求你大人大量,放我们一条生路。”
张丁山说的很是诚恳,这也是他心底所想,在这样一位手眼通天的家伙面前,任何掩饰都是多余的,至少像他这样的底层家伙,与其花言巧语,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服软,死心塌地的认错,争取能够换来一次宽恕的机会。
卢总管摇摇头,轻声说道:“很遗憾,我觉得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张丁山闻言,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道:“卢总管,小人当真只是偶然路过这里,并非是有意偷听,小人保证,这些事情定然不会与外人说道,求卢总管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在鹿台城,小人虽然一文不值,却也是有些用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道消息,只要卢总管让人捎一句话,小子定然刀山火海,死不足惜,只求卢总管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张丁山不住的磕头,这是他死中求活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虽然只是一个乞丐,什么本事都没有,平日里在他人眼中,也是猪狗不如的家伙,可是即便如此,他不想死,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在这里。
“机会?”张丁山笑了笑,似乎是沉思了片刻,点头说道:“也罢,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能做到了,便由着你出城,徐家也不再过问。”
张丁山抬起来,面露喜色,想了想,他又有些问难的问道:“我,我这位小兄弟也能与我一起离开么?”
他回身瞧了身后有些木讷的少年,知道机会难得,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他答应了对方,收了钱,必然保他安全,他知道有些愚蠢,不过还是向试了试,说到做到。
卢总管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张丁山没想到对方立时答应下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说卢总管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怕对方出尔反尔,他赶忙问道:“还请卢总管指示。”
卢总管笑了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说起来倒是你们捡了一个便宜,适才一阵打杀,倒是让我心情舒畅,这样,我出三拳,你若是接的下来,无论生死,便由着你们离开。”
张丁山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