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盛海陡然感到心头隐隐作痛。
奚南并非他想得那样单纯美好。
奚南虽然是梁安之和何月琴的亲生闺女,但从小就离开梁家,成长于一个小县城,其性格有些执拗和倔强。
易鸣一直和奚南站在一起,其性情相似,从不会受到家人劝告的影响或者外界的威胁。
这样的两个人进入慕家,今后接手鼎盛?
鼎盛是一个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在他们的手里是否能继续鼎盛辉煌?他心里突然没有了底气。
因为他掌控不了易鸣,也左右不了奚南。
自己也渐渐的老了。
内心一声叹息。
有些事情,并非方是方,圆是圆。
而是方圆相济的。
这两个孩子虽然是他赏识有嘉的,但到底是年轻气盛。
慕盛海好容易摆脱众人的围拢和问候,朝林洪文这一桌走来,有些事情主动面对,探听虚实,比被动等待,诚惶诚恐更令人踏实一些。
“林局长可是大忙人啊,今日怎么得空过来?”慕盛海高大的身躯,出现在林洪文的对面。
林洪文闻言,抬起头来,“哎呀,老哥,慕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刚才还谈笑风生的林洪文起身离坐,走上前来和慕盛海握手,“慕总,这边请。”
林洪文虚扶着慕盛海来到自己座位前。
奚南有眼力见,早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位置给他们腾了出来。
慕盛海也不客气,坐下。
对面的奚怀恩,看了一眼慕盛海,易鸣和他从外貌上来看,有几分相似。
慕盛海也发现了奚怀恩,他是奚南的养父,将来和他也是亲家,这奚南他都得罪不起,何况她的父亲,今日又是客人。
“奚校长你好!”慕盛海微笑着和奚怀恩打招呼。
奚怀恩忙起身,道,“慕总,你好,你好,久闻不如一见。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这一点,慕盛海颇为自信地笑了笑。
“同样如此,奚南被你培养的很优秀啊!”慕盛海由衷赞叹道,“书香门第出身的孩子,其气质和修养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极高的赞誉和刚刚心境的轻轻叹息,形成鲜明的对比。
慕盛海对此驾轻就熟。
奚怀恩矜持而谦和地笑了笑,“哪里是什么书香门第,就是一个穷教书匠,只是比普通家庭的孩子多接触一些学校的氛围,主要还是要看孩子自己的悟性。”
奚南目光敬重地看向对面的父亲,在她心里父亲是伟岸的,她确实是受到父母的熏陶,从小与诗书相伴。
一旁的林洪文终于闹明白了,原来对面稳重儒雅的中年男子是奚南的父亲。
“听闻今年青溪一中高考成绩,在周边县市中是最好的。奚校长功不可没啊!”慕盛海道。
奚怀恩依旧淡然,谦虚地笑笑,“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职工作,至于成绩那都是孩子们十年寒窗苦读,打拼来的。我只是给他们做好了后勤保障工作。”
慕盛海本来是和林洪文探听虚实的,却将身侧的他先晾晒在一边,倒是和对面的奚怀恩说得热络。
林洪文也不介意。
他和慕盛海之间,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他始终低了一个头。
理亏,加之后来的一个电话直接将慕盛海送进了医院,差点丧命,他更是不敢提及往事。
有些事情,如鲠在喉,也不能打听了,就让一些陈年旧情烂在心底。
他一直在听他们说话,青溪一中,他怎能不知晓,今年高考成绩响当当的。
没想到奚南的父亲既然就是青溪一中的校长。
林洪文忍不住道,“好一个只是做了本职工作,奚校长,林某眼拙,既然不知你就是远近闻名的青溪一中的校长。
你们县今年的高考成绩直逼阳城市啊!我正准备组织一批人员去你们学校学习呢,这下好了,当面讨教,然后我在安排人员过去学习。”
奚怀恩目光看向林洪文,他刚刚一直坐在对面聆听他和奚南高谈阔论,虽位居高职,但态度温和而谦虚。
慕盛海来了之后,风格陡变,这两人果然是旧识。
“讨教谈不上,要说到教学经验我有,我之前一直在前沿做教学工作,至于校长一职自觉不是特别合格,但一直在努力。”
“”
奚怀恩和林洪文寒暄完教育。
慕盛海才得于和林洪文开始叙旧。
两人之间梗着一个许婷,其实两人都特别想叙旧,可是却不能续。
两只笑面虎,各怀心思,又相谈甚欢。
奚南和易鸣在一旁听得提心吊胆,生怕谁止不住抖漏过去的事情出来。
两人及有涵养,缄口不提往事。
两位年轻人还是城府浅了一些。
“实在抱歉,上次打电话,我确实事出有因。”。林洪文一直没有机会当面道歉,今天撞枪口上了,不道歉说不过去。
“不提了,都过去了,鬼门关前面走了一遭,都没有收我,嫌我命太硬了。”慕盛海确实有微微怪罪之意。
但又能怎样呢?
他也同样欠着林洪文一个真相,同时还有一个女儿。
林洪文并不知悉慕盛海心中的隐秘。
“老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你这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的模样,鼎盛企业又将再上一个台阶。”
“台阶我是爬不动了,准备交给年轻人,让他们继续攀登去。”
梁思远和慕淑媛手挽着手招呼客人,接受祝福。
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