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的一番话,令李景龙再次错愕万分。
想必易鸣已经找过了自己的妻子,估摸着已经知晓一些事情,只是他到底都知道多少,他何时开始调查这些事情的?用意何在?
一系列的问题飘过心头。
易鸣的目光炯炯有神。
李景龙虽然内心很骇然,但面上仍然维持的很好,他顺势而下,一直抬着的头低垂了下来,似乎很愧疚地道,
“是啊,这么多年我都是忙于工作,忽略了她们娘儿俩,故要请辞回家。”
连易鸣都佩服他的见机行事和老奸巨猾。
“请辞可以,毕竟,你是因为家人的缘故,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但在请辞之前,有些事情,我希望得到李科长你的一些指点。”易鸣说得认真。
李景龙倒吸一口气,道“指点谈不上,如果是我知道的,一定会悉数奉告。”
“那就好。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h大,遇到了当年淑媛在北京上学时请的家教老师邱静,不知道你对此人有没有印象?”
李景龙骇然,这是要开始翻旧账了吗?
“邱静?我不认识。”李景龙小心翼翼地回复,怕一个不小心就掉入易鸣的圈套中。
“哦,你不认识也很正常,毕竟,她当年也没有带过淑媛多长时间。”易鸣淡然道。
李景龙在心里将易鸣问候了一遍,不认识你问我干嘛!
“那邱海山,这个名字你熟悉吗?”易鸣再次问道。
李景龙在记忆库中搜寻了一遍,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
今天易总是怎么回事,和姓邱的耗上了。不过,姓邱的一定与淑媛有关,不然呢。
与淑媛有关就会与他有关,他猛然后知后觉地惊醒。
看向易鸣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惧畏之意。
“是这样的,我那天遇到了邱静,她和我说起一桩事情,当年她上大学期间,给淑媛当了一段时间的家教。
后来因她父亲病重住院,她急需用钱,又因家境贫寒,没有足够的医药费给父亲做手术,她想找慕家借钱,当时我的父亲和母亲都外出了,只有淑媛一个人在家里。
淑媛借给了邱静二十万。邱静特意问了淑媛钱的来历,不然她不敢用,淑媛说不是她的私房钱,但也让她不要问那么多。后来淑媛接了一个电话,问她钱收到了没有,那个打电话给淑媛的人,就是你李科长,我这样说,不知道你能否记起。
记不起来也属正常,毕竟,你经手汇出去的钱太多了,还有你帮淑媛经办的事情也不少。”
经易鸣这么一说。
李景龙记起了往事。
慕家给淑媛的零用钱并不在少数,但慕家大小姐手脚花销用度很大,经常出现亏空的地方,又不想找家人要。当时李景龙和父亲关系好,常到慕家,淑媛和他很熟悉。
知道他是父亲的财务大臣,连父亲用钱都要找他,她就觉得李景龙非常有权利。
淑媛是一个特别有眼色的人,李景龙每次来慕家,她都特别亲热地招呼他,“李叔来啦。”然后李叔长李叔短的喊个不停。
一来二去。李景龙对她印象特别深。
后来,淑媛一旦有经济困难去找李景龙,他都是一口答应。
反正都是慕家的钱,慕家就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将来这些钱也都是她的,相对于鼎盛的利润,慕淑媛的这点小钱算不得什么,要就给她。
记个账就行了。
后来,这位大小姐亏空的似乎越来越多,从他手里拿走的零用钱也越来越多。
直到,那一次,慕淑媛一早去找他,拿二十万打给一位外地的户头,姓邱的人家,说是借给人家看病用的。
易鸣见李景龙似乎陷入往事的思考之中。
“想必,李科长记起有这事了。
邱静现在在北京h大任教,她嘱托我一定将那笔钱连同利息一并归还给淑媛。
本来吗,我归还给淑媛就行了。我还没有来及和淑媛说呢,你就来我这里提出辞职,在你辞职之前,我刚好将此事和你落实一下。
因为这件事情虽然是与淑媛有关,但钱毕竟不是淑媛的,资金是从财务这边出去的,所以我得归还给财务,不是吗。
你现在还在职,等你不在职了,我还归还不了。”
听易鸣这个意思,同意他辞职,但辞职之前,有些他经手的事情的搞搞清楚了。
李景龙的内心一阵肝颤。财务上的事情,有些是不能搞得那么清楚的。
“易总,说得没错,确有其事,我当时也是觉得是淑媛的老师,又是救人一命的事情,所以就立即转过去了。这笔钱确实该归还给财务。”
“那就好,我回头将那笔钱转给财务。只是……”易鸣看向李景龙,“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一些事情,是我不太明确的,你今日过来,我刚好一道核实一下。”
李景龙那个悔啊,今日来辞职没看黄历,撞枪口上了。
也是,人家,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第一天上任总裁一职,就遇到财务科长辞职,该是多么触霉头的一件事情。
本来,他要是不来辞职的话,估计,易总也就点拨点拨,这下倒好,直接丁是丁卯是卯,一件一件地给他抖落了出来。
李景龙一脸窘迫的表情,道,“易总,是这样的,既然您这边有些事情需要找我核实,那么,我暂时收回辞职信,等你这边情况核实清楚了,我再行考虑。”
李景龙讪讪地伸手想收回辞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