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这是何意啊?”武青心头一跳,忍不住询问起来,“先前您不是说过,不给我批命的吗?”
此言一出,倒是将那董回与江辰从惊疑中给唤醒回来,他们随即明了过来,原来是要给这位武家子批命,这可就说得通了,若非如此,难道还要给自己等人批命不成?自己等人,不过就是在荆州厮混之人,批命能有什么特殊的?
只是他们还在想着,却见那道人缓缓摇了摇头。
“武公子,我先前就说过,不会给你与令尊批命,尔等之命格,与荆州相连,其实批无可批,荆州若是繁荣,则尔等性命无虞,若是残破,反倒要有灾祸,一切在乎一心,也在于未来之抉择,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这番话,那武青不由疑惑起来,道:“若是如此,那……那真人是要给他们几个人观命格不成?”言语之中,有颇多诧异之意,更带有一丝轻蔑,与方才礼贤下士的模样,有着明显不同。
只是董回与江辰却也是顾不上这些个细节了,以他们的心思自是明白,这样的态度,才是武青心中的真实想法,只是他们更惊讶于那道人的回应。
“难道是为我等批命?”最后,还是董回说出了几个人心里的想法。
道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随后说道:“我知道尔等是何人,我那个弟子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才重伤的,但你们不要以为,我来此次宴会上,是要向你们兴师问罪。”
难道不是吗?
这下子,连李怀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的徒弟因为我们受伤了,而正好这个武青说要宴请我,结果最后不仅加上了董回和江辰这两位当事人,更是多了你这位中原诸侯的座上宾,本来两条平行线,你这道人在上流行走,我等在下面厮混,现在凑到一桌,总要有一个契机。
怎么看,这个契机都应该是你那个受伤的弟子才对。
“我那弟子命中该有这一场劫难,此无从回避,而且福祸之间,并非真定,这件事因你们而起,但他的受伤同样也是一场开端。”道人平静的说着,似是解释,但云里雾里的,听得几人都不由皱眉。
不过有一点他们算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这个道人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等人的责任。
那这可就奇怪了,若不追究责任,又何必来此?
“你们也不用疑惑了,我今日来这里,本意就是要见见你们,”道人目光扫过几人,神色如常,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看穿人心,“此番我来荆州,其实就是要见识一下荆襄的人杰,州牧府中的诸多俊杰都见过了,自是要见一见这府邸之外的。”
武青终于回过神来,他心中一动,试探性的问道:“那真人是否也要给州牧府之中的诸人批命?”话落,朝着楼梯口看了过去。
因为这时,那邓荃和另外一名州牧府的官员,正好走了上来,正在与几位青年道人行礼。
“人之命格,如云如风,变幻不定,如何好定?”道人先是感叹了一句,继而又道,“不过,州牧府树大根深,就像是扎根在肥沃土壤中的大树,越发枝繁叶茂,其实就是聚集了人才,势头广大,自是携带众人,聚众聚气,不断攀升。”
“见过真人,”邓荃和另外一人这时候走了过来,闻言便向道人行礼,而后道,“真人的意思是说,如张兄这般俊杰,就像是枝叶,而州牧府则是树干,荆襄之地便是泥土,州牧府自泥土中成长,而我等则依附于州牧府,随之而拔升,这便是命格?”
旁边的那人则微笑着与道人见礼,然后又对着武青拱拱手,道:“还望大公子恕罪,我二人来迟了,实在是有事耽搁了。”
武青回礼道:“还是你们的事要紧,毕竟是父亲吩咐的。”
随后,那人又对邓荃道:“邓兄,还是你想的深远,不过张某人是万万不敢承这俊杰之名的,此等名望,也只有邓兄这等人物,才配担当。”
“这人是谁?”李怀见这人一来,便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不由低声询问了一句。
董回也低语道:“他叫张太义,听说是荆州张家之人,自从张家北走,他便连连高升,而且深受重视,被州牧倚为心腹!”
李怀听到这里,已然明了过来,此人怕是荆州张家衰落的关键之一,很有可能是内鬼、内应之流,遂不复多言。
正当那张太义连连客气的时候,那位九山真人却摇摇头道:“你说错了,州牧府为树干,这不假,但土壤却非荆襄,而是荆襄之民,那朝廷之大义为光照,从土壤中汲取,自光照中成长,这才是此处繁荣、州牧府繁盛的根源所在,至于其他,着实不算什么厉害的地方,而诸位的命格,既然牵扯到了这根大树之上,自是失去了原本的形状,与这棵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我不给你们看,你们的命格为一团,雾里看花,唯有那独行之人,能窥见一二真实。”
此言一出,那邓荃固然尴尬,便是张太义都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
倒是那董回咧嘴无声一笑,然后快速隐去,只是接着却对着李怀挤眉弄眼的,一副舒畅模样,根本就不隐瞒,随后他更是直接拱手问道:“敢问真人,听您这意思,这一旦加入了荆州府邸之中,个人的命格便不怎么重要了,只有孑然一身的时候,才能分明,但说起来,这命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望您能解释一番,小子实在是才疏学浅,听不懂。”
道人看了董回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