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分在,日子肯定能过得和美顺遂。

剪春了解金兰。

金兰随遇而安,不像枝玉那样心高气傲,她未必喜欢东宫太子妇的风光,能嫁给表少爷她就很满足了。如果让金兰选择,她一定会选表少爷。

但是太子爷会让她选吗?

剪春叹口气。

陈家已经退亲了,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

祝氏和贺老爷没有当众说什么,但家中仆从是从老家带来的,主子还没张口他们就猜到主子的心思,陈母上门退亲的事瞒不住人。

枝玉进宫去了,家中丫鬟、养娘闲着没事,借着探病一拨一拨去探望金兰,看着她的目光充满同情。

她们就在门外走廊里说悄悄话:“陈家怎么退亲了?三小姐有什么不好么?”

“不晓得,不过肯定有缘故,不然太太怎么没朝舅太太发脾气?”

众人同时点头,祝氏性子冲,要不是心虚,陈母早就被她骂得抬不起头。

“你们不知道?门房说三小姐昨晚天黑了才回家,而且不是和太太一起回的。”

“三小姐去哪儿了?”

众人的说话声低了下去,猜什么的都有。

金兰吃过药睡下了,剪春不想吵醒她,本想忍着,但听外面的丫鬟越说越离谱,实在忍不住,一把掀开门帘,叉腰怒指众丫鬟:“这么爱嚼舌头,怎么不去太太跟前亮嗓子?一个个的嘴把不住门,胡说什么呢?再有多嘴的,我撕了她!”

丫鬟们不怕金兰,自然也不怕剪春,笑着散了。

剪春心中气苦,恨恨地放下门帘。

……

外面堂屋,祝氏和贺老爷坐着吃饭,京师繁华,南北货物、天下奇珍应有尽有,饭桌上的菜蔬新鲜丰富,还有一碗老家罕见的炖羊肉。

贺枝堂一大早偷偷溜出去看迎神赛会,被家仆寻了回来,风风火火冲进堂屋,怒道:“陈家为什么退亲?”

屋中仆从连忙低头退出去。

贺老爷大怒:“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毛躁?事关你三姐的名声,你别瞎嚷嚷!”

祝氏拉着贺枝堂坐下,让他先喝口木樨泡茶,小声道:“宝哥,你稳重些,陈家的亲事已经退了,你自己知道也就罢了,别出去浑说。”

贺枝堂咕咚咕咚灌下半碗茶,一抹嘴,皱眉说:“我还跟着表舅读书呢,现在出了这事,我以后怎么好去陈家?”

他话里有几分抱怨之意。陈父虽然只是个小秀才,但交友广阔,认识许多举人、进士,其中不少在朝中任职,而且他的学问基础很扎实,尤其精通《春秋》。贺枝堂进京以后跟着陈父读书,感觉受益匪浅。现在两家闹掰了,他岂不是要重新找个老师?

“三姐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是她不守规矩……”

一句话没说完,贺老爷猛地沉了脸色,“那是你姐姐!你从哪里听来的歪话,老子还没开口呢,你就敢这么编排你姐姐?”

贺枝堂撇撇嘴。

祝氏瞪贺老爷一眼,给贺枝堂盛了碗汤,她也在为和陈家的关系头疼,“以后再说吧,这几天你就在家里看书,别瞎跑,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凡事小心点。你姐姐就快有消息了,等宫中旨意下来,陈家会上赶着来找你的。”

贺枝堂立刻笑了起来:“姐姐真选中了?旨意几时下来?”

枝玉才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呢。

想到贺枝玉,祝氏心情好了点,还是亲生女儿争气,不会给她添乱,“我听宫里的内官说了,就在这两天。”

话音才落,就听外面一片吵嚷喧哗之声,管家连滚带爬冲进内堂,摔了个大马趴之后又利利索索爬起来,滚到贺老爷脚下:“大官人、太太,来……宫里来人了!”

不等贺老爷反应,祝氏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得满地打转:“真来了?在哪儿呢?”

管家哆嗦着道:“已经到巷口了,几名内官提前过来通知咱们,让准备接旨呢!”

祝氏心花怒放,欣喜若狂,陈家带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枝玉果然选中了!

贺老爷反应过来,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贺枝堂撒开筷子汤碗,一蹦三尺高:“姐姐中了!姐姐中了!”

外面丫鬟养娘听到报喜声,个个与有荣焉,喜不自胜,一窝蜂进了堂屋,齐声给祝氏和贺老爷道喜。

府中一派喜气洋洋,贺老爷也顾不得养病的金兰,一叠声吩咐管家去准备香案。

家中出了个秀女,早就准备好了一应接旨的家伙事。仆人从库房搬来香案,预备好蒲团,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祝氏把一早就备好的封赏递给贺老爷,仆人满屋子乱转,扫地的扫地,洒水的洒水,备果茶的备果茶,几个下人跑得太快收不住,“哎哟”几声撞了个人仰马翻,叫的,骂的,喊的,乱成一团。

又有街坊邻居听到消息赶上门道贺,京师脚下的百姓见惯了人间富贵,教贺老爷和祝氏怎么应对,怎么给封赏,说得头头是道,贺老爷忙谢过他们,让管家款待他们吃茶。

不久,巷口传来一阵锣鼓开道声,又有几名内侍骑着快马飞奔至贺府门前,客客气气请贺老爷和祝氏预备接旨。

夫妻俩欢天喜地迎出门,忽然发现身上还穿着家常衣裳,吓得心口直突突,忙回房换衣,十几个养娘丫鬟围成一团,帮着扎网巾、戴包头、系腰带。两人穿戴好,在仆从的簇拥和欢呼声中出了门。

管家让人点起炮仗,噼里啪啦一阵震耳欲聋的爆裂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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