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任青如天天在侯府作威作福,下人们见了她避之不及,薛梦松也头疼得很,今天她如此懂事反倒让他有些不适应。
“没什么,只是看到侯爷为此事四处奔忙,妾身也想尽些绵薄之力。”薛梦松还想问什么,嘴刚张开,就被任青如打断“好了,侯爷不是还有公务要忙,那么妾身就先歇息了。”
任青如一直盼望着能和他同房,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她现在却亲自将薛梦松送出了房门。
薛梦松刚出门,她就把门关上了,丝毫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他站在门外,低头看着玉佩发愣,而她同样背靠房门,思索着什么,脑海里只有凉亭里那双满怀希望的童真的眼睛。
薛梦松知道如若这次真是借了任青如的力量,那么日后她在侯府的地位不仅稳固了,自己也不能这样毫无理由地冷落她了。而他和叶清雨好不容易升温的感情必定会受到影响,再者茶楼里顾伯颜曾以任青如对叶清雨的态度来苛责他,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此刻冰冷的玉佩握在他的手里,他却觉得十分烫手。
他缓步走到书房,让他有些意外的发现书房竟然亮着灯,他推开门,不出所料,叶清雨拿着卷宗坐在书房里翻看。
在此次出门前,童黛就曾潜入薛梦松的书房看过一些资料。
幽州城往前几十里就是叶正庭入京前驻守的洛门关了,而如今的幽州知府楚云良和叶正庭是故友,且叶正庭的名字也曾出现在薛梦松的名单之上。童黛知道这次赈灾款一事,叶正庭定是难逃干系,只不过她想要尽可能地迂回叶正庭和薛梦松之间的关系。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侯爷不也是嘛!”童黛头也不抬地回他,注意力继续落在手里的卷宗上。薛梦松走过去,用手按住卷宗,打断了她,童黛有些不耐烦地问他何事。
薛梦松在她面前展开另一手的手掌,说道“这是任青如给我的。”
“玉佩?做什么的?”
“她说任家曾救助过的一个人如今在幽州府当差,也许能派上用场,这个玉佩就是信物。”
“那很好阿,侯爷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薛梦松告诉她这些的用意她当然明白,不过是在通知自己以后他薛梦松没有理由如此冷落任青如了,可她就是要继续装傻。
方才的晚宴上,她也注意到了男孩,她和任青如有着一样的心思,她准备了一碗鸡蛋羹往后院走去,可惜晚了一步。
她看到凉亭里,任青如不同于往常在侯府的嚣张,她耐心地逗弄男孩,月光淌在她身上,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其实任青如也不是那么讨厌。
童黛最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了,一但发现了坏人也有温柔的地方,就让人讨厌不起来了,明明她处处为难自己。
她越想越生气,她的怒气逐渐转移到了薛梦松身上,薛梦松才是那个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任青如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在爱里求而不得的小女人。
童黛想过如果将她和任青如的身份对调,也许她也会如此。妾室在古代本就身份卑微,如果任青如没有如此厉害,在侯府肯定会处处受到刁难。
“这……我的意思是……”面对叶清雨,他说不出口,也不知怎么说,结结巴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罢了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在侯府我让着她一点就是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可以利用完了她,又将她置之不理?”
“也不是,我……我只想好好对你。”
“呵,从你让我们同时进侯府的一刻,这件事就是不可能的了。你这么做,对她,对我都不公平。”
“公平?有什么不公平的,本来她就只不过是个妾室,无论怎么样,侯府的夫人只有你一个。”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是不明白。别说我是一个侯爷,就连平常百姓,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薛梦松说过会好好对你也不是一句虚言,我能给你的一定比你想象的要多。”
童黛摇摇头,推开他,走到窗前背对他继续说道“我要的是专一,可你永远也给不了我。也许你不能理解,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一个男人只会对一个女人一辈子忠诚,哪怕是平常人家的女孩也拥有读书认字、抛头露面的机会。”
说完,她抬头望着天空的一轮残月,从前在高楼林立的钢筋森林里,她透过铁栏杆,透过层层叠叠的高楼望着月亮,觉得十分遥远。如今在这个没有遮挡物的古代,她望着月亮,却比曾经还要遥远。
叶清雨说的话,对于薛梦松而言,他当然理解不了,他不再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玉佩,看着叶清雨走出书房。
这个夜晚对于他们三个人而言,都过得十分漫长,三人各怀心事,在各自的房间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