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逛窑子这种话岂不是等于贬低了姑娘。
繁星心里嘀咕了一句,他倒是提过亲,被她当面给拒绝了,真怪不到人家头上。偏这句话不好说,她就怕钟嬷嬷想歪了,会把心思动到齐湛身上,好让她攀上这位祖宗脱离侯府的苦海。所以只说了自己救了他一命,他为报恩礼尚往来地送了钱,送了东西,有求必应这些。
她哪里知道钟嬷嬷会直接将齐湛的报恩行为理解为登徒浪子贪花好色,半夜cǎi_huā的行径。
这哪跟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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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骆文州将钟嬷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就快忍耐不住了,抓耳挠腮的脸通红——气的。
这老婆子胡说什么呢,他家世子爷过的分明就是苦行僧的日子,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全是小厮,哪有半点登徒子的作为,这分明就是诬陷。世子爷长那么大,头一回对一个姑娘动心,正培养感情呢,横插进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程咬金,肯定要坏事的呀。他得赶紧回王府告诉世子爷去。
骆文州迅速回了王府,心急火燎下,也不通报了,直接闯进了齐湛的书房。
“爷,不好了,姑娘身边来了个不识好歹的老虔婆!”进来后,他嘴巴就像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将钟嬷嬷编派齐湛的坏话一字不漏的全说了,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抽出腰上的配剑,朝空气劈了两下,恨声道:“爷,您只要一句话,属下现在就去侯府将那个老虔婆杀了,免得祸害了大姑娘。”
齐湛:“……”
“爷?”
齐湛的表情甚是难看。
骆文州看着有点怕。
好半晌后,齐湛才道:“无妨!”
无妨?
这都行!
“不是啊,爷,那老婆子坏得很……”
“本世子说了……无妨!”
骆文州委屈地瘪了瘪嘴,心里很不服气,正想在说几句,突然发现齐湛穿的是夜行装,小六子还打了个包袱在旁边。
“爷,您这是……要出门?”
“嗯!”
“爷,您要去哪?”
“边境!”
“边境?”骆文州的脸色顿时一变,“可是老王爷出什么事了?”
齐老王爷多年来一直镇守边境,常年与南突人交战,不得皇帝召见,不能随便回京。同理,世子要见老王爷,也不能随便见,必须皇帝首肯才行。往年,按照朝廷规矩,元玺帝寿辰时,各路藩王和边境镇守的武将可奉召回京都贺寿,又或者像中秋、新年之类需要阖家团圆的节日,军功赫赫的将军也可蒙恩大赦,回家与亲人相聚。
可自从前年开始,元玺帝无论寿辰,还是中秋佳节,新年元旦,都不准武将们回京都,一律留守边境。其中以老王爷最严苛,连通信都有人盯着,老王爷写给齐王妃和世子爷的家书都要被人查。
如今见齐湛身穿夜行装,又是去边境,他不禁联想到齐老王爷是不是出事了?
齐湛道:“父王无事,本世子是要去河间。”
“欸?”
河间,那不是西边吗?
老王爷镇守的是北六郡,非西边。
骆文州想到河间是抵挡瓦剌人的第一道防线,那肯定是瓦剌人侵犯边境了。
“爷,您带上属下一起去吧。也好替您杀几个瓦剌人。”
说起这个瓦剌人,可是比南突人更可恶的存在。
元玺七年,也就是十三年前征西一战,瓦剌人诈降,背地里设了埋伏,引大辰军入瓮,十万大军被全歼。大辰国在西面的军力部署因此元气大伤,彼时南突人也蠢蠢欲动的准备进犯,朝廷实在调不出兵力与瓦剌人一战,只能和瓦剌人议和,还赔了一个公主进去。
之后六年,朝廷韬光养晦,积攒兵力,终于在元玺十三年,再次举兵,正是当年十六岁的齐湛跟随大都督宇文让出的征,齐湛一骑当先,灭了瓦剌人那个叫白虎的第一勇士,挫败了瓦剌人嚣张的气焰,让它们从河间退了出去,又在元玺十四年二月,十一月,元玺十五年的一月,三次领兵击溃瓦剌人的游击军,彻底熄灭了他们的侵略野心,灰溜溜地回了老巢不敢再妄动。
这才过了几年,这帮龟孙子就故态复萌了。
孰不可忍!
“不用!这次有吉利!”
“欸?世子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属下可是您身边武功最厉害的一个……吉利连属下十招都接不了。”
齐湛冷冷看了他一眼。
“……”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骆文州知道这鄙视的一眼是什么意思——吉利的武功是没他好,可是查探消息的能力是他不能比的,他连侯府的摘星楼都查探不出来,怎么和人家比。
“爷,敢情你不是去打瓦剌人啊。是不是要……”
齐湛眯着眼,冷声道:“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骆文州摸了摸鼻子,知道多问无益,还是继续回摘星楼猫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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