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灏冷汗潺潺,就如上官玄策说的,他的确怀疑过,只是精武营中都是他的好兄弟,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里有人会背叛他。
他执起桌上的茶壶,闷声灌一下口,凉茶入喉,却是苦透了他的心。
上官玄策劝道:“弑君可是大罪,你不能有妇人之仁,当断则断。”
他苦笑:“子羡,你这人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也不委婉些。我知你是为我好,可那些都是我的兄弟。”
上官玄策冷厉道:“他们做下这等叛国之事,何曾当你是兄弟了,可知弑君之罪是会诛连九族的!”
听闻,沈卓灏犹如被一道苍雷劈过似的,僵直得无法再言语。
是啊,若是东窗事发了,他这个精武营参将就算没有掺和进去,也会被牵连,到时不时他一条命抵了就行的,沈家满门都得一起陪葬。
他怕了,不是怕自己死,是累及家人。
他握紧了茶壶道:“我……该怎么做?”
“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有是有……但他……真的不像是那样的人。”
上官玄策厉声逼迫道:“这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说!你以为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沈卓灏一颤,苦笑着垂下了手,“子羡,若是他的话,恐怕还得捎带上一个……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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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不好了!”吉利从地洞里的岔道里像游蛇一样钻了出来。
繁星若不是一直注意着里外的动静,有了心理准备,准会被他吓死。
“什么不好了?”
“上官将军让精武营去搜古墓了,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和世子爷想一块去了,怎么就想到了世子爷会选在古墓藏身,那通道还是我打的!“
“你是说我父亲让人去抓扮成土匪的齐湛了?”
“是啊!”
“怎么?你们计划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与他通过气吗?”
她一直认为齐湛和上官玄策做什么都是一伙的,徒弟和师父,最佳搭档啊。
“这件事是世子爷自己的主意,他说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此事情十分危险,若是大将军没有失了武功那倒是能说,可现在他的腿不是没好吗,要是闹大了,逼急了那些人,伤了大将军可怎么办?”
齐湛的想法,繁星自然能明白,但明白归明白,现下却是要大水冲龙王庙了。
“你赶紧回去,别管我了,我自己想办法回去,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总有办法的,你回去后就让他赶紧躲起来,若我父亲亲自带人去,见是他,或许能认得出来,但是这么多双眼看着,事情可不好了。我就说嘛,装什么土匪,现在好了,马甲上身,还脱不了,被有心人看了,指不定会泼脏水。”
“大姑娘,马甲是什么?”
“你就别管这个了,赶紧回去吧!”
“不行啊,世子爷吩咐过……”
“他吩咐你的就听,我吩咐的就可以不听了,我现在命令你,赶紧回去!走!!“
“是!”
吉利当即就往齐湛所在古墓急速游去。
上官司琪道:“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哭!”
“啊?”
“你们俩哭,狠狠的哭!”
上官司琪和谢东奎两两相望,不懂啊。
繁星叹了口气,走过去下了狠手,往两人大腿上的皮肉拧去,狠狠地扭了一圈。
“哇!!”
“哎呦!!”
这下不用装都疼哭了呦!
半柱香后,巡逻的侍卫将三人送回了平国公府的营帐,马氏反应不及,半晌不敢认人。
那侍卫道:“太太,你可管好儿女啊,这节骨眼,怎可能让他们乱跑,抓什么野兔田鸡的,弄得脏兮兮的不说,还把腿给摔伤了。”
马氏愣怔在那,看向惨兮兮的儿子,上官司琪捂着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是熊嬷嬷反应快,上去塞了点碎银给侍卫:“这位官爷,辛苦您了,这些银子您拿去喝酒。”
侍卫瞥了一眼,大约是觉得不好,不肯收,熊嬷嬷硬是塞了过去。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美滋滋地将银子手下了,象征性地又叨念了几句就走了。
马氏这时终于回过神了,扑过去抱住两姐弟:“你们这两个小混蛋,跑去哪了,可知我们都快急死了。”
“娘,你先放开,我脚疼。”
“啊?快让娘看看,你这皮货,平日里就让你多读书,少玩闹,你偏不听。哎呀,怎么伤成这样了?”看到儿子的脚伤,马氏的眼泪哗哗的流。
“娘,您别碰,儿子疼!”
“真是个小祖宗,让娘说什么好!”马氏的心疼死了。
谢东奎也在哭,可没人安慰他。
“明琅姐姐,我也疼!”他疼得是大腿,那被繁星拧过的地方。
“不疼,不疼,一会儿姐姐给你糖吃。小五表现得真好,还真抓了一只田鸡呢。这可是夏天才会出来的呢。”
谢东奎立刻不哭了,仰着脸道:“我把田鸡给姐姐吧,熬汤喝。”
“好,咱们一起喝,就是瘦了点,不过没关系,加些菜啊肉的也能美美吃一顿。”说完,她看向熊嬷嬷,“嬷嬷,红樱她们呢?”
“回姑娘,都送回去了,姑娘您出了事,老爷怕坏了您的名声,就说您惹了风寒,送回去了。那几个丫头自然也得跟着回去。”
“啊?那我现在……“那她现在又出现在营帐里岂不